粮库那边还在清点和筛检掺了泥沙的粮食,倒是县衙库房里的粮食没质量问题,只是数目上有偏差。
所以这边的粮食可以直接放出去。
县丞几次欲言又止,等陈晚和项玉真的领着人去库房那边监督了,他终于忍不住道:“赵县君,您现在开仓放粮,那给刺史府的赋税怎么办?”
他道:“这些可都是准备给刺史府的赋税,孙县令现在不在……”
赵含章问:“你觉得孙县令还能回灈阳县继续当县令吗?”
县丞就不说话了。
说心里话,他觉得很难了。
赵含章道:“放心吧,你只是县丞,赋税的事该下一任县令头疼的,我们就不要管了。”
“当务之急是安抚好百姓,我可不想他们再乱一次。”她道:“说实在话,百姓暴动一次的损失是不是在这些赋税之上?”
县丞默默地点头。
“所以,如果灈阳县还能承受得住一次暴动,那就一定可以承受得住失去这些赋税的后果。”
话不是这么说的,灈阳县是承受得住,但县衙承受不住啊。
赵含章却已经下定决心,在傅庭涵将那些数据递给她时,她就已经做了决定。
虽然很不想得罪何刺史,但如果代价是把悬在灈阳百姓背嵴上的大山朝他们砸下去,那她选择得罪何刺史。
何刺史还不值得她朝无辜的百姓下手,应该说,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她那么做,包括她自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