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段时间,他积累了许多疑问,但问不同的人,得到的答桉是不同的。
尤其是有关汉治的措施,比如变田为牧一事。
“……父皇对此事也深恶痛绝,却又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不然手段凌厉的阻止,势必会引起五部反感,到时反生乱事;我舅舅也反对此事,认为耕种带来的价值远在放牧之上,奈何五部都不听;太傅他们却觉得,我们匈奴人本就擅牧,也喜食牛羊,要是不放牧,那就要倚重汉人和氐族耕种。”
“而汉人狡诈,氐族……”刘乂压下对氐族不好的话,道:“长此以往,这土地可能就不是他们的土地了,不知何时就会被汉人骗去,所以他们坚持以牧为主。而且,他们也需要地方练习骑术,跑马练箭。”
刘乂问她,“要是赵刺史,你会怎么治理呢?”
赵含章道:“若是我,我就将匈奴人和汉人分开,让他们自治。”
刘乂呆住,“自治?”
赵含章点头,“擅牧的,给他们划一片适合放牧的地方,让他们在那里生活生产;擅种植的,给他们划一片适宜种植的地方,让他们耕种。”
刘乂抿了抿嘴道:“这怎么可以,这是我匈奴治下。”
“我并没有否认这一点,”这一刻,赵含章倒是不否认汉国和刘渊了,道:“不论是匈奴、汉人还是氐族,或是鲜卑,他们生活在汉国治下,那都是你们的百姓,作为帝王,只是给他们划归地方治理。”
她叹息一声道:“是你们一开始便将路走窄了,将治下百姓分为三六九等,匈奴人若缺少奴隶,便可以大肆捕捉他族人为奴,没有国法,这才造成汉国现在进退不得的局面。”
刘乂还小,眼中带着不解和不服气,道:“你们汉人不也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吗?士族的地位远在其他阶层之上。”
“这是以阶层分尊卑,但你们汉国是以种族分尊卑,奴隶可以赎身变成良民,庶民可以读书入仕成为士族,商人、工匠也都有机会,国有国法,即便是皇帝,想要什么东西也都要找到能够说服人的理由,不然就要像现在的晋室一样被万民唾弃,遗祸后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