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含章沉下心来看,果然,开头就是质问。
赵铭在陈县得知王浚和刘琨联手攻打青州,刚刚升起一股灭国之乱的恐慌,寒意顺着嵴背爬到了一半,结果有人告诉他,这一切都是赵含章促成的,她也参与了。
兜头一盆冷水浇下,不等那股寒意慢慢上升,他直接里外都被浇透,内外皆寒。
他都没敢让赵淞知道,一边瞒下这个消息,一边联系赵驹、荀修等将领,让他们调兵前往兖州边界戒备,以防苟晞。
等做完这一切,他才抽出空来写信骂赵含章。
认真计算,自赵含章上任豫州刺史以来,豫州一年都不曾安定过,年年都有战事。
去年一年,虽然豫州没有成为战场,但豫州出兵勤王,攻打洛阳,年中在兖州边界时不时的有冲突,年尾又协助赵含章收复司州各郡县,也就是说,豫州其实一年都没消停。
只不过赵含章没有扰民,也没有增加赋税以筹备粮草,所以豫州百姓感触不深。
可一旦再起战祸,还是对上苟晞,这意味着大晋又要分崩离析,他可是知道的,赵含章的积蓄,还有这几年作坊的收入都被这几场战事掏空了,再打,必须得从百姓身上取军饷粮草。
这岂不是要将才安稳没多长时间的豫州又打乱?
他们之前分明讨论过,她也认为豫州需要几年的安稳发展的,为什么突然主动去挑拨苟晞?
奈何这是写信,他也怕信落在别人手里,所以有些话不能说透,只能拐弯抹角的骂她,提醒她,警告她。
人要是在跟前,赵铭一定直接问她,你这是不掩饰自己的野心,直接摆明了要做乱臣贼子,千古罪人了吗?
因为不能直接问,他就只能在信上引经据典,拐弯抹角的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