棋局错综,熏香阵阵,一时难分胜负。
哒!
白子落下,棋盘旁的白色沙漏自动翻转,所剩大半。
许殷鹤看着眼前的老者,声音平淡但带着不怒自威:
长天与清焰的失踪,圣上可曾查出是谁所为?
李曜玄没有答话,佝偻着背,专心致志的盯着棋盘,看了十数息从棋篓之中捻出一枚黑子落下,方才若有所思的回道:
这事,不好查啊,不过同时对清焰与长天下手之人的目的,应该是想破坏咱们之间盟约,你说呢?
话落,
黑色沙漏同样翻转,但已然所剩无几。
许殷鹤鹰隼般深邃的眸子看了眼前老者数息,随意的从棋篓中捻起一枚白子直接落下,道:
无法一直持续的盟约,谁人会冒着风险来破坏?
啧你能不能慢点朕这病危之人快要跟不上了。
李曜玄叹了口气,继续盯着棋盘看,捻着黑子举棋不定:不过殷鹤你说得倒是在理,确实不用破坏,不过有理由同时谋算清焰长天还有那位蛮王之人可不多,有能力实现的人就更少了。
许殷鹤拿起茶案旁的瓷杯,轻抿一口:
谋算蛮王算是为国,谋算清焰也许就是利益所致了,这种人应该不是宗门。
嗯应该是。
李曜玄呢喃着,轻轻的落子,抬眸:所以相国大人是想要朕如何处置那人呢?
两名龙袍老者对视一瞬,
许殷鹤垂下目光,捻棋落子:圣上的家事,臣不敢多言。
李曜玄咧嘴一笑,脸上近乎遍布黑斑随着颤动,显得有些阴森:既然如此,那便算了吧。
许殷鹤捻起棋子,这次倒是没有立刻落下,看了十数息,指着棋盘之上的几处交错,悠悠说道:
圣上,你今日的棋太杂了,这边这边还有这边都想要落子。
这,可不是一个稳妥的方式。
嚯相国大人现在都能教朕下棋了。
李曜玄带着调侃,随即叹了一声,看着眼前老友笑道:落子已然无悔,你也知道朕的棋风,孤注一掷也不是什么好的方式。
话落,一声鹤啼自湖心阁楼外传来。
李曜玄回眸望了一眼,道:
这仙鹤养了这么多年以前不觉,年近黄昏每日皆觉有些吵了。
许殷鹤垂眸一笑:
当年圣人可是宝贝的很,既觉吵闹,那便图个安静换个殿落?
这大庆殿乃是太后生朕养朕的地方,住习惯了,搬不走。
李曜玄语气有些无奈,看着天际飞舞的仙鹤群,摇了摇头:反正时日无多,就让他们在此呆着吧。
圣上只是龙体欠安并无大恙
许殷鹤垂下的深邃眼眸之底闪过一抹复杂:最起码也得见到王师凯旋。
哼呵。
李曜玄哼笑一声,抬眸瞥了一眼北方:算算时间也该开始了吧,其实咱们也得谢谢那位谋算清焰与长天之人,若无他,蛮族那数十万大军可不会那般容易剿灭,朕也可能见不到朕的王师凯旋。
嗡——
一声轻吟。
一皇一黑两件龙袍随风飘舞。
迎着风压,李曜玄看着许殷鹤,一字一顿的笑道:相国大人光顾闲聊,你似乎忘记落子了。
倒是老臣忘了。
许殷鹤声线低沉,随意将指尖白子重重地向着棋盘一拍,但在即将落下之际却又被一股无形暗劲接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