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元眉头微皱,表情略微显得有些古怪。
他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个道理,不过第一次听见那金銮宝座光鲜亮丽之下的血腥,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适。
十三个
这些,可不是外人,而是自己的挚爱血亲。
李筠庆看到许元的神色,抬手拍了拍他肩膀,很是无所谓笑道:
这数字还只是我知晓的,所不知道的可能更多。
说着,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唏嘘与庆幸:
还好本王投了个好胎,没人敢惹母后,不然本王能不能活着出生都是个问题。
许元在风寒的雪夜下呼出一口白雾,似笑非笑:
你们家里的人,可真冷血。
李筠庆笑容不变,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看了数息,忽然一笑:
长天,你们家若是不倒,以后大概率也会和我家一样。
和你家一样?
许元轻笑一声,将他的手打开:筠庆,伱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?
李筠庆嘶了一声:别搞这套啊,咱们哥俩真心换真心,这是每个大家族延续的必经之路。
说到这,
李筠庆揉了揉手腕:
你应该知道你们许府很大一部分家底其实都是来源于当初的凤家吧?
许元盯着对方:
这个,自然是知道的。
当初那位父亲入京,文韬武略皆为当世之最,李曜玄登基大统,被提为户部尚书之后,便迎娶了贵为凤家大小姐的母亲。
当然,虽然说是迎娶,但其实就是入赘。
毕竟,当年的凤家可是不折不扣的世家豪门,近五百年间出过两位皇后,四位皇贵妃,坐拥着除去大炎朝廷与皇族两个国有商会以外的天下第三商会。
相府能发展至今,凤家的助力功不可没。
李筠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,声线悠悠:
既然知道这个,那你可知道那些凤家的子嗣现在在哪么?
许元眸露一抹思索:
大部分都生活在靖雅山下的凤家祖宅。
李筠庆摇了摇头:
长天
本王是指为何当初帝京凤家,如今在帝京却无一人?
嗯你娘舅不算,他虽然姓凤,但不管事务。
许元眯了眯眼,没有说话。
李筠庆唏嘘的轻笑一声:
看来你是不知道了?
许元眼眸微垂。
作为私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,他自然翻阅过很多父辈年轻时的故事,不过这段相府的过往历史在内参中却被一笔带过了。
沉吟半晌,许元拍了拍自己的衣袍,院内的一处的雪下雅亭:
有所耳闻,但相府内参记载不多。
李筠庆站在原地没动,闻言笑得很贼:
因为你父亲把凤家那些不听话的老古董全都清理了。
嗯你的几位外公,十几位舅舅舅妈,甚至于那些还在襁褓中的表兄妹们,只要有危胁,都被许公他一个不留的清理了。
所以长天你们现在家里的相亲相爱是建立在凤家覆灭的血腥上的。
许元下意识顿住了脚步,回过眼眸,目光平静:
你和我说这作甚?
李筠庆咧嘴一笑,眼眸幽深:
本王只是觉得在有些事情上,长天好像了解还不够透彻,再这么下去,你大概率不可能成为下一个许公。
忽然无声。
在寂静的夜里一声轻笑突兀。
许元盯着他:
筠庆,我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好么?
李筠庆同样笑着摇了摇头:
没有,不过本王觉得咱俩某种意义上很像,所以本王希望你能走到最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