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磨刀的老头儿,明显是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叫喊,给是吓得有些慌了神,手里面并没拿捏得太紧的刀把子,一个不小心,就被他自己给甩着,飞了出去,重重砸在地上,造出几声着实不太轻便的响动。
“七伯伯,你没有事吧!要我去叫三叔他们来吗?”
门外的一个男孩,显然有听到了这屋子里面奇怪的响动,直以为这老爷子,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,着实还有一些着急。
眼瞅着,他就要随时扯起小嗓门,会去把村里面的其他姑、父、叔、婶,全部都给叫过来前。
内屋老头儿传出来的急促声音,又让他脚下一顿。
“不用啦,不用啦!好娃娃,伯伯就是一不小心摔了跤,没有大碍的,你们等等,你们等等。”被他们称为七伯伯的老头儿,明显是不愿意把这事情给扩大,赶忙先应承了一句嘴,希翼着能够把外面的孩子们都给安抚住。
不过,他饥饿、虚浮、年迈、无力的身躯,显然是有一点儿承受不住这种剧烈的应变,神情骤变之下,难看到更又带起了一种极度恐惧,害怕自己被人撞破恶行的扭曲。
那枯蜡褶皱的额皮上,因为害怕,已经很快细密起了一层薄薄虚黄又泛起白蜡的黑腻感,更显出他此时坐立难安的尴尬。
过了良久。
惊魂未定的小老头儿,这才缓缓微定住了自己丢失掉了的心神,长舒过一口浑浊气,胡乱从地面上抓捏起来自己那把散落到了一边的老柴刀,把它藏握进了衣兜里面。
然后,他又像是做贼了心虚,慌乱拍了几拍自己身上的浮尘,便是再没有理会此时正卧在炕头上,挣扎着,动作愈发激烈而又无法挣脱开束缚的干瘦小男孩,强撑起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被风吹倒下来的枯瘦身架子,慢慢着摇晃,吃尽了全力向着屋子的外门处,缓步挪移了过去。
穿过地面印有几个缭乱鞋印的破败屋院,今天的小老头儿,第二次拉开了自己家原本已经闭合日久的门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