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东区。
女人踏着拖鞋,手里端着两份儿饭菜,刚出锅的,还冒着热气。
地下室内只简单的装修过,本是打算拿来堆放些杂物的,现如今摆了一张稍大的单人床,一张写字桌跟一把软椅,上头凌乱的堆放着些件衣服。
床边的女人单手撑着边沿,轻轻抚摸着已然熟睡的孩子,年纪不大,瞧着只三四十岁的模样,只是面容有些苍白,不过看她皮肤以及头发的保养程度,还有些许衣服上并不明显的奢品标识就能看的出,女人从前过的不错,起码花钱十分自由。
身后的精装门被人打开,床边的女人蓦然警惕,灰暗的瞳骤缩,直到那银色的门把手缓缓拧下,待看清门后妆容精致的来人之后,女人方才放下心来,绷紧的身子松懈瘫软,其中捎带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。
已经四天了,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,每每听见门口响起的动静,既是害怕又是期待的,弄的人都憔悴了不少。
“吃吧,刚做的。”李知遇垂眼,将饭菜摆上写字桌,又从门外拿来一些零食和牛奶,算是给那孩子带的。
女人只感激的投来一道目光,却是毫无胃口,只紧盯着李知遇的眼睛,喉间一下子便哽住了,干燥起皮的嘴唇张了又张,好半晌才问出一句,“有消息了吗?”
李知遇抬眼,倚着墙面,正想点支烟,蓦然想起床上的孩子,最终还是作罢,将烟盒重新塞回了口袋里。
“他死了。”李知遇道,“今天下午,就在你们之前待的那栋房子里,是拆迁公司的人报的警,尸体已经被带回警局了。”
“死了?”女人的情绪有着几秒钟的呆滞,勉强撑直的身子重新跌回在了地上,好半晌,又再次喃喃道,“是了,我早该想到的……”
哭声呜咽着响在地下室,并不大声,可以算是极力隐忍着,床上的孩子呢喃着翻了个身,女人似是察觉到了,连忙捂住了嘴,只倚在床边一个劲儿的发颤。
李知遇抿唇,偏过头,似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的有些太过直接。
半晌,女人的颤抖稍稍缓了下来,抬起头,一双眼睛又红又肿,半点儿神采也没有,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,也不知是在看什么。
“想死吗?”李知遇问道。
女人闻言,缓缓抬起头来,嘴唇颤抖着,却始终开不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