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从云今天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裤配白衬衫,很简单的搭配,衬衫收进了裤腰里,衣袖挽到了手肘边,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,此刻单手举着电话附在耳边,牵动着衬衫绷紧在后腰以及臂膀处,神情却仍旧严肃着,很合适的搭配。
褚酌夕嘴角微弯,不由自主的扬起手里的筷子描绘着男人的体态,要是大一时,她画的总是贺从云这样的,应该会在转去法医专业之前多犹豫一会儿,看来以后若是有机会,她得诓骗贺从云当她的模特才行,就算不是全裸,怎么着也得脱了上衣才是。
挂断电话,贺从云刚刚转身,便见褚酌夕单手撑着脑袋,右手扬起一只筷子,正对着他的方向比划着什么,见他看过去,方才笑着将手放下,若无其事的喝着碗里的汤。
贺从云眉眼温和,屈身坐下,“抱歉,打的有些久了,本来说好了,这些时间都得是你的。”贺从云抿唇,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,还好,没凉。
“是案子的事?”褚酌夕抬眼。
“是。”贺从云点头,“上一回的大范围扩散调查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痕迹,而且周围住宅区里的居民以及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工作人员都说,当晚并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,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离开,所以我怀疑,凶手当晚就在酒吧里,或者,他是行凶之后方才进入酒吧的,那里头的灯光本就不够明亮,而且大多人都喝了酒,神志不清的,就算有什么可疑的举动也不会引起注意,而且,就算行凶之后又在酒吧里留下了什么痕迹或是血液,也会很容易就被人覆盖或是擦蹭掉,不管凶手是当晚在酒吧消费的客人,还是酒吧的工作人员,这无疑都是最好的选择,事后随着人群离开或是在结束营业之后进行打扫,这都不奇怪。”
褚酌夕拧眉,看来,是她先入为主了,在她看见那双翻越围墙的鞋印之后,正常人的思维都会觉得凶手行凶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离开现场,却没想到,他根本就还在那里。
褚酌夕眯眼,不知怎的,一张年轻的面孔突然间跳进了她的脑海,那个像是大学生的,巧舌如簧的杨克的室友,吕泊西。
不过这只是个毫无依据的猜测,尚且无法成立。
“怎么了?”贺从云抬眼,只见褚酌夕嘴里嚼着肉块儿,神色却蓦然认真了许多。
“没。”褚酌夕笑笑,抬头之际,眼里的揣测与猜疑已经消失不见。
对于这个突然的念头,褚酌夕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,她之前与吕泊西交谈时,只觉得那是个伶牙俐齿,能说会道的,不觉得有什么问题,还是说,那不过是表面功夫而已?更何况十七年前,吕泊西才多大?
“这儿的烤鱼不错。”贺从云抬眼,重新取一双筷子夹了鱼肉放进褚酌夕碗里,他一瞧对方刚才的神情,就知道褚酌夕肯定是听了他方才说的话,又想起了什么有关案件的事情,不过今晚,就暂且放下吧,“小心有刺。”
对方的语气就像是在忠告一个孩子的模样,褚酌夕不禁轻笑,只径直将碗推到贺从云面前,不由任性道,“那贺警官帮我挑好了。”
对面的男人抬头,似是对她这样的行为感到些许诧异,随即沉默下来,半晌,正当褚酌夕以为对方是在为难的时候,却不想贺从云径直拿走了她手里的筷子,便这样认真的在碗里给她挑拣起来,取下的鱼肉被完整的拨在一边,挑出的鱼刺便放进一旁自己的盘子里,神色淡然,却极为认真,不大一会儿,便重新将碗递回来,随即看向她的眼睛,“还要吗?不麻烦。”说着,便已经重新夹起一块儿放进自己的碟子里头开始挑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