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九衡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,便落到了那盘儿糖醋里脊上头,要是他观察的没错,这小孩儿不爱吃辣,只喜欢酸甜口儿的,尤其喜欢糕点,牛奶什么的。
嘿嘿,要想跟小孩儿拉近关系,就得先抓住小孩儿的胃。
于是后来的几天,杨九衡除了待在实验室里,就是待在厨房里研究小孩儿的口味,折腾着新鲜的菜式,就连原本负责给几人做饭的大婶儿都开始变得闲暇起来。
倪春南自然是注意到了的,因为从前大婶儿做的饭菜均衡,有咸有甜,有辣有酸,而这些天的菜式却都偏向了酸甜口儿,这整个别墅里也就只有他喜欢而已,一看就知道是顾着他做的,并且这些天端菜上桌的都是杨九衡,系着围裙,面上带笑,怪里怪气的。
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,这不免让倪春南更加警惕起来,就连下筷子的时候都得扫一眼杨九衡的神色,若是古怪或是过于兴奋,他都不能下嘴。
鹧鸪怎么还不回来!
或许是响应了倪春南的号召,在经过了三天的全酸甜口儿后,鹧鸪终于回来了,不过身后跟着的人不多,现下正是警方极力搜捕的时候,还是得先分散待命才行。
倪春南一见着鹧鸪,便跟见着了救命稻草似的,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,往鹧鸪身后一窜,警惕的看向满脸笑容的杨九衡。
鹧鸪不明所以,看不清二人之间的气氛,只揉揉倪春南的脑袋,随即看向杨九衡,“怎么,你欺负他了?”
“怎么会。”杨九衡摇头否认,面上不由有些失落。
“那你说。”鹧鸪无奈,将人从身后扯出来,活像是个正在调解两个小屁孩之间闹了矛盾的家长。
倪春南失语,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。
他该怎么说?是说杨九衡总是一脸慈祥的看他?还是说他天天给自己烧上一桌子饭菜,还都是自己爱吃的,但他却在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谋害他?
虽然他一文不值。
倪春南拧眉,心里憋闷,又无从说起,看向鹧鸪时,又忽然想起他有意隐瞒自己迁离聚点的事情,便更加气愤,脑袋一热,蓦然一脚跺在了鹧鸪的鞋面儿上,给鹧鸪跺的在原地生生僵了小半刻。
待回过神儿来时,那罪魁祸首早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。
鹧鸪垂眼,看了看鞋面儿上的脚印,牙齿咬的咯咯直响,一边往楼梯走的同时大声吩咐着,“待会儿不管听见什么声音,一个都不许上来!”
几天没见,这小畜生是反了天了,问他话不答就算了,还敢踩他?
客厅内众人看着鹧鸪气势汹汹的背影,纷纷闭眼,不由为自家小主子默哀三分钟。
上了二楼,恰好听见其中一扇房门落了锁,鹧鸪嗤笑,正好他刚刚也忘了问那小畜生住在哪一间,现下好了,省的费那时间。
“倪春南,开门。”鹧鸪有些不耐,手也不用,只满脸烦躁的抬脚踹了踹。
见里头没动静,又是两脚,“倪春南,我再说一遍,开门,别等我把门给踹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