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场打斗痕迹明显,可以说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对抗,周遭许多杂物表面皆是一尘不染,并且留下了极为整齐的边缘形状,说明原本放在上头的东西尽数在打斗间被人扫落在地,还有不远处一块碎成一地的玻璃,边角的碎片弹落的很远,中心聚集的,碎片较小的地方染着一层深色,贺从云知道,这就是褚酌夕脚底碎玻璃的由来。
而自玻璃聚集处一路往门外去,一串并不清晰的血脚印极为规律,直到踩上门外的杂草,方才逐渐变得颠簸。
贺从云沉默一会儿,踹倒了门外放着的装有半桶水的铁皮桶,污水混杂着树叶,尽数泼向那串足迹,逐渐浸透已然干涸的血迹。
肖殃及听见声响急忙跑过来,手里还拿着枪,神色慌慌张张的,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待看见地上被泼湿的一大片以及尚还滚动的铁桶,方才悄悄松了一口气,不是有人就好,还以为打起来了呢。
“哎哟,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?”
“没事,不小心踢倒了。”贺从云面无表情,踏上湿润的地面,“你那边呢,发现什么了吗?”
“没有,那边地方空荡荡的,压根儿没什么东西。”肖殃及撇嘴,一边观察着仓库内的状况,“不过窗户边有一把椅子,大概是被人坐过的,灰尘都被蹭干净了,难不成,褚法医昨天是被绑在那把椅子上的?”
“不会。”贺从云摇头,指指地上的碎玻璃,“这周遭都没有人家,歹徒没有必要更换人质的捆绑位置,更不会绑在窗户边,而且这里经历过打斗,要真选,也应该选你那边那个宽敞一些的厂房,所以,褚酌夕应该一开始就被困在这边。”
肖殃及小心跨过地面上的杂物,心中不由诧异,啧啧称奇,“看这场面,要不是两个人之间势均力敌,单方面碾压的话弄不成这样,我说,那褚法医还会这个?明明看着柔柔弱弱的,难怪自己就逃出来了。”
“她是会一些身手。”贺从云抿唇,面色些许冷冽。
二人重新将附近的几个厂房尽数搜查一遍,确认再没发现,便打算折回去。
仓库内被泼湿的地面经过二人数次的踩踏,干透的血迹重新湿润,逐渐化进污水里。
贺从云冷眼,重新掩上仓库大门,“回去吧。”
下午三点,贺从云接了温新的班,回去时,褚酌夕还没醒,流的血不少,面色依旧有些发白。
贺从云就坐在床边,握着褚酌夕有些泛凉的手轻轻哈着气,直到医生来检查,说明可以回家修养之后方才松下一口气。
待拿了药,问清了注意事项,再回去时,褚酌夕已经醒了,坐在床边,足跟悬在外头,脚上缠着厚厚的纱布。
“冷不冷?”话音落下时,外套已然落在了她的肩上。
褚酌夕轻笑,任由贺从云将她的双手塞进袖子里,然后扣上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