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贺从云吻回去,“盖回去了,我答应,都照你说的做。”
“饿了。”褚酌夕蹭他。
贺从云只笑,将人抱到餐桌前。
“今晚。”褚酌夕抬眼,挖出一小块儿奶油放进嘴里,“今晚,回来给你讲故事吧?”
“好。”
十七年前的夏至,褚酌夕十一岁,周秀珠被杀,褚邵宏收监,家中无人可以再照料她,于是结案之后,褚酌夕便被送到了当地最近的一家福利院里,就在遂宁。
不巧的是,褚酌夕家里出事时正巧便要赶上小升初的期末考试,学校里的老师本想着让褚酌夕休息几日,可奈何关键时刻,便只好让她依旧上学去。
福利院里的生活很无聊,其中不乏还收养了一些残障儿童,褚酌夕白天被叶院长送去学校,放学回来便坐在屋檐底下,看着那些身体健全的或是不健全的统统拥在一起,盯着院子正中央大树底下的蚂蚁窝笑个没完。
褚酌夕看着烦躁,于是趁着夜深的时候,拿了厨房里的开水一股脑的浇了下去。
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褚酌夕的遭遇之后怕她的心理出现问题,五十一岁的叶院长似乎尤其喜欢找她聊天儿,日日逮着褚酌夕放学回来的空当便企图想要疏导她,在她眼里,像褚酌夕这样年纪的小孩儿就该跟那树底下的孩子一样没心没肺的,而不是每回都独自一个人坐在屋檐下或是爬上房顶躺着,既不爱笑也不说话,在她看来,这就已经算是出了问题。
褚酌夕烦她的很,本来上学时还可以避上一整天,放学回来的空隙也由她唠叨不了多久,可是自从放了暑假之后,叶院长便逐渐开始变本加厉起来,就连吃饭也要跟褚酌夕坐在一块儿。
褚酌夕知道她是好心,一开始还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,时间一长任谁也受不了,于是常常听不了两句便会找了借口离开,叶院长是个心软慈善的,只以为孩子还小,还在为一时间失去双亲的事情难过不已,只是压着不说,于是也就由她了。
加上暑假之后的日子,褚酌夕已经在福利院待了将近半个月,福利院规定十二周岁以下的孩子不得随意外出,于是褚酌夕平日里只闲的发慌,除了看看电视,无事可做。
不过她是从未想过要逃跑的,一来毕竟现在无人供养她,就算逃了出去,也不会有地方招收童工,二来,她并不打算在这个年纪便丢了学业,起码也得等到高考结束以后再离开。
小暑过后,天气逐渐开始变的炎热,褚酌夕时常便躺在树荫底下,院儿里的阿姨正撸着袖子搓洗衣服,身边总放着一台收音机,已然调好了新闻频道,日复一日,字正腔圆的播报着每日实事,褚酌夕无事时便爱蹭着听一耳朵。
“据警方统计,昨日在奇远路附近的药物研究所内发现尸体多达一十三具,其中半数死于枪击,现场无明显打斗痕迹,尸体朝向多呈往外的趋势,猜测为单方面的恶意射杀,其中六具尸体为研究所工作人员,由于佩戴工作牌,现已统计出部分死者名单如下。”
褚酌夕原是有些倦意的,只是收音机里播出的事发地点离的不远,就在遂宁,奇远路便是遂宁西侧的主道,而她所在的福利院则在西北侧。
收音机里的死者名单依旧念着,院儿里的阿姨们开始逐渐念叨开来,纷纷感叹,幸好这惨案没有波及周边,也不知这凶手跑了没有,可不要是逃到这北面来了,吓人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