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隔天,褚酌夕找着机会,偷偷从院儿后的狗洞里溜了出去,那是她先前为了躲避叶院长的唠叨四处闲逛时发现的,只是不巧,还没跑远,便迎面撞上了出来采买的阿姨。
那阿姨先是愣了愣,又定睛看着,褚酌夕虽然来的不久,但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儿,阿姨们免不了八卦,对她的记忆自然是有几分深刻的。
看那阿姨还没反应过来时,褚酌夕当即左右看看,迅速溜进了人堆儿里。
她不跑倒还好,她这一跑,那阿姨立马便确认了她的身份,一边提着手里的东西晃晃悠悠的追,一边拿了手机联系院儿里的人。
褚酌夕个子瘦小,身上穿着运动服,又没提东西,自然是左右空隙里窜着,霎时间便跑远了,待她停下歇息时,身后早便没了人影儿,不过遂宁这么小,大概躲不了两天便能被抓回去。
直到跑过石桥,听着身后已然没了大动静,褚酌夕方才一边贴着路边的车子喘着粗气,一边打量着四周,七月闷热,这么一跑,直跑的她身上黏腻,难受的很,更难受的是,她现在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。
她本就是头一次去北边,福利院里又不让出门,所以至今为止,她对北边的路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,方才又光顾着跑了,见着人多的地方就蹿,现下跑到了哪里,她压根儿就分不清了。
不过褚酌夕那时还是随遇而安的性子,大不了便先试着找找,路牌儿总是有的,找不着,便打听打听好了。
这般想着,褚酌夕起身便要离开,却蓦然听见“咚”的一声,随即一颗拇指大的石头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,咕噜噜的便滚到了她的跟前儿,吓了她好一大跳。
她当即抬头四下找着,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头顶的一座小破凉亭上,凉亭下头坐着一个女孩儿,伸手扒着护栏,正怯怯的看着她发愣。
褚酌夕当即便有些恼火,本就跑的燥热,还来错了地方,这下子又有些个没长眼的,无缘无故的朝她脸上踢石头,踢便踢了,还摆出一副无辜怯懦的样子给谁看,好显得是她欺负了她似的,这石头可是往她这边儿滚的!
褚酌夕当即不耐烦的瞪她一眼,见那人儿还愣着瞧她,又觉得刚才那一眼太轻,走着走着,又恶狠狠的回头补上,方才满意离开。
可惜天不遂人愿,褚酌夕大大小小的街道跑了好几条,最后一打听,却是正好跑反了沪山的方向,此刻夜色已然悄悄降临,去往沪山的公交车早就没了班次,无奈之下,褚酌夕只好先想着找个能住的地方凑合一晚上,明日再去找人。
可惜她身上没多少钱,福利院儿里的采买一贯都是批量一起买的,发给孩子们的零用钱绝不会多,所以必然是不够住一夜旅馆的,况且她现在独自一人,一个小孩儿,连身份证都没办过,住不住的了都是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