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它并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。
束观将这座桥的玄机,还有它现在面临的两难局面,详细地跟四脚蛇解释了一遍,然后问道:
“你准备怎么选?”
四脚蛇的金黄色眼童中,露出了茫然之色。
“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不过它很快又都囔般说了一句道:
“如果不让兴水……就不兴水呗。”
束观盯着四脚蛇的眼睛,点了点头,再问了一句道:
“那你心里舒坦吗?”
四脚蛇沉默了一下,接着幽幽说道:
“……不是很舒坦……”
这一刻,束观突然想起了师傅李至霞在太平定世钟楼跟自己分手的时候,说过的一句话。
“为师知道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是错的,但是为师现在却一点都不后悔,因为为师从来没有这么畅意过。”
师傅曾经是一个开朗爱笑的少年,最终却变得比谁都严肃沉默,不苟言笑。
而让他改变的原因是责任。
只是师傅这一辈子,活得一点都不畅意。
然后束观笑了起来,他笑着摸了摸四脚蛇的脑袋道:
“那就不要让自己不舒坦。”
“过桥的时候,你想兴风作浪就兴风作浪,想掀多大的浪就掀多大的浪。”
四脚蛇惊喜而又愕然地看着他。
“你尽管随性地兴水过桥,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!”
束观的笑声更大了一些,笑得很是开朗
束观当然不会让四脚蛇把大江两岸变成一片泽国,刚才从斩龙桥桥上跳下来时,他其实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。
斩龙桥之关,本来是四脚蛇走江之途上最难过的一关,但因为他机缘巧合之下,学会了湓术,倒是有了一种取巧的办法。
此时,远处船来了一声汽笛鸣声,却见一艘蒸汽轮船从峡谷那一头,转过了一个曲弯,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,缓缓朝这边驶了过来。
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,夜间不敢进入这条曲折蜿蜒,水势湍急的峡谷水道的船只,都在准备赶紧通过水道。
“现在来不及了,白天先休息一下,等天黑之后在兴水过桥吧!”
束观再次拍了拍四脚蛇的脑袋。
四脚蛇迅速地沉入了江水之下,而束观心念一动,脚下生起一个大浪,瞬间把他送到了江岸上,然后他投身进了岸边的山林之中。
……
漫长的一个白天终于过去了。
其实这一个白天跟往日没有什么区别,只是等待总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慢一些。
等到天色完全放黑,峡谷水道内再也看不见通行船只的身影。
束观和韩彪两人从山林中走了出来。
经过一个白天的调息,束观整个人看去都是神采奕奕,而他等会要做的事情,将会非常耗费灵力,可比只要顺水过桥的四脚蛇累多了。
而四脚蛇的脑袋,也从江水中冒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