束观的眼中流露出了深刻的感情。
离开善已观已经三个月了……他很想念观中的师兄师姐们。
然后束观抓起了桌上的古铜钱,往龟壳上一扔。
等古铜钱完全静止之后,束观抬起起头,确信无比地对钱静安说了两个字。
「左脚。」
钱静安直接转身往屋外走去,等他走到门槛边的时候,钱静安突然微微一怔,他刚才是很自然地走过来的,只是到了门槛处,他却发现自己按正常的步伐走,还真的恰好要抬起左脚,迈出门槛了。
钱静安停下了脚步。
……算的真准啊……
钱静安如此想着,不过他马上就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。
接着他双脚并拢在一起,两只手甩在身后。
这就是钱静安选择这件事情让束观算的原因,因为用哪只脚迈出门槛,是完全可以由自己决定,并且随时可以改变的事情,那姓束的年轻人又怎么可能真的算的到。
本来在束观算出他是用左脚之后,钱静安完全可以用右脚迈出去就行。
但此刻这个老头,突然起了一些捉狭的心思,他准备用双脚跳出门槛,然后再回头看看那年轻人尴尬的神情,应该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。
虽然如今年纪大了,但这扇门口的门槛并不高,钱静安觉得自己跳出去完全没有问题。
然后就在这个时候,对面的那栋白色小楼,也就是钱静安家的家门,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。
一位同样满头银丝,但气质优雅的老妇,从门内走了出来,抬头间不禁微微一怔,不禁喊了一句。
「老钱,你在干嘛?」
「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?还是说今天你又偷懒没去学校上课?」
钱静安吓了一跳,但是他的双脚终究没能真的跳起来,而是紧张地一步迈出了走马馆的门槛。
紧接着,钱静安立马低头望去,发现自己迈出的,赫然正是左脚。
钱静安一脚在门内,一脚在门外,僵立在了原地。
「钱老,如何?」
身后传来年轻人悠悠的语声。
钱静安转过了头,那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后,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。
「束
小友,你的卦果然准的很。」
钱静安强笑了一下,接着他另一只脚也迈出了门槛,转身准备回家赶紧跟老伴解释一下,自己今天为什么没去学校的原因。
只是时候却再次传来那姓束年轻人的声音。
「钱老,这一卦的钱,你还没有给我呢。」
「虽说我这里算卦,不灵不要钱,但灵验了的话,卦资还是要收一下的,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。」
钱静安的身躯顿时再次僵了僵,他慢慢转过身,很尴尬地朝束观笑了下。
「是不是可以随便给。」
「不错,钱老想给多少就给多少。」
于是钱静安从自己的从长衫夹袋中,艰难地摸索出了两个角币,递了过去。
「家中之钱,皆是我老妻在管,每日出门,只给吾两角钱,刚够来回公车车费,我身上只有这么多……」
钱静安小声说道。
束观强忍着笑意,从钱静安手中接过了那两个角币。
然后看着钱静安一路小跑到了对面那老妇的身前,不停低声下气地解释着什么。
束观难免感叹了一句,男人真难。
就算是拥有如此盛名的大学者,回到家中看来今晚还是要跪搓衣板了。
只是不知自己以后跟荣苗成婚之后,家庭地位是怎么样的,想来就算自己能一剑斩元婴,对于家庭地位也是没什么帮助的吧。
然后束观转身回到了屋内,关上了大门。
今天不会再有客人来了。
看了看手中的两枚角币,再看看桌上那张面额一百的银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