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是没有看到过案发现场的情况,相信我,正常人看到的话没有几个会不崩溃的,当初最早进入现场的那几个老师,现在都还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。”
“而我已经干了二十多年的巡捕了,这辈子不知见过多少凶杀案的现场,但是那天出来之后,依然足足吐了半个小时。”
“我见过的手段最残忍最疯狂的凶杀现场,杀人的那位庞教授,似乎完全没把被杀的那两个同事当同类看待。”
“而将庞道坤带到巡捕局之后,原来并不是关在这里了,因为他的身份,我们给他准备了条件更好的囚室,只是没想到那庞道坤却是突然发狂攻击他看守他的巡捕,我有四名同事当时都被他抓伤咬伤了,特别是其中一名的喉管都差点被他咬断,后来我们七八名巡捕一起上去才把他制服。”
“所以,你们真的要见这个庞道坤吗?”
“这不可能!道坤兄绝对不是这样的人!”
听完之后,闻人先生满脸都是不信之色,断然摇了摇头道。
束观也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,就庞道坤那个小体格,或许发起疯来力气比平常大一些,但怎么也不可能要七八名巡捕才能制服。
“你们不信的话,就自己看吧,不过只能在这铁门外和他见面,却绝对不能进去。”
中年便衣巡捕叹了口气道,接着朝守在门外的那两名巡捕示意了一下。
其中一名巡捕,打开了铁门上的一个小窗户,束观等人透过那小窗朝里面望去,只见铁门之后是一个十来平方米的小房子,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摆放,只有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蹲在墙角。
那男子将头埋在双膝之间,所以看不到容貌,但是只要认识庞道坤的人,都能一眼就辨认出来那就是他。
此时庞道坤蹲在墙角,一动不动,看去就像一只孤独无助的小狗一般,也不知已经蹲了多久的时间了。
“从昨天晚上开始,他就这么一直蹲在那里,没有动过,好像是睡着了。”
然后,束观听到刚才打开铁窗的那名负责看守的巡捕,对中年便衣巡捕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束观听得双眉顿时一扬。
用这样的姿势蹲一个晚上?这可不是一般的成年男子的体力可以坚持的。
束观想起中年便衣巡捕刚才说的话,现在他倒是有些相信了。
而闻人先生已经上前一步,将脸凑近了铁窗,朝里面喊道:
“道坤兄,道坤兄,是我啊!”
直到他喊了四五声之后,蹲在墙角的那个人才缓缓抬起头来。
那人果然是庞道坤,而除了面色憔悴了一些,胡子拉碴以外,庞道坤看去更以外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他看去依然是那般的斯文儒雅,神情有有些哀伤,也有些茫然,还有些痛苦彷徨。
“道坤兄,是我,闻人。”
闻人先生再次唤了一声。
庞道坤似乎终于辨认出铁窗外的人是谁,他“啊”了一声,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,脸上现出了激动之色,朝着铁窗这边走了过来。
而当庞道坤快要走进铁窗这里时,闻人先生将一只手伸进了铁窗之中,似乎想要和这位好友握手。
“小心!”
那中年便衣巡捕脸色一变,连忙喊了一声。
而就在他喊这一声之前的一刹那,里面的庞道坤突然身子一颤,然后他的眼神蓦然变了。
原先庞道坤的眼神,是激动的,是想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激动,那自然是一个身处他这样处境的人的正常反应。
而现在庞道坤的眼神,却完全变了,变成了一种错乱的,凶悍的,仿佛一头野兽看见猎物般的充满杀气的眼神,再没有半丝人类的情绪。
他脸上的肌肉,也开始扭曲,看去是那般的狰狞。
他闪电般往前扑了一下,速度快的骇人,就算是那种武林高手,也不一定有他此时的速度更快。
而扑出的同时,庞道坤的双手抓向了闻人先生的胳膊,低头一口咬了过去。
闻人先生露出了意外惊讶至极的神情。
但是那庞道坤的变化太突然,速度太快,他根本来不及收回手臂了。
当然,闻人先生来不及,束观还是来的及的。
而且庞道坤速度再快,又怎么可能快得过他。
而庞道坤眼神变化的同时,束观就已经警觉过来,伸出手抓住闻人先生的另一只胳膊往后一拉,将闻人先生拉离了铁窗之前。
庞道坤一口咬了个空,牙齿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,可以想象刚才他那一咬的力气有多么大,如果真被咬中,恐怕闻人先生的胳膊连衣物带血肉都要被撕扯一大块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