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选择的帮助老僧苦竹的方式,就是把这件事扔给杜文强。
杜文强虽然是个道上枭雄,青帮大佬,但是对于做这些事情却是极为上心,他甚至还是大华慈善总会的副会长,每年花在各种慈善事业上的金钱,恐怕要占他身家的三分之一。
束观准备让杜文强直接在心相寺那里直接开设一个赈济点,但是却由这年轻僧人出面,帮助所有流落到城南之地的难民。
这样一来,来到心相寺的难民会更多,心相寺也不用再担心财力问题,没必要再去打劫城中的富人。
至于能不能把那些难民,都变成他们心相寺的信徒,汲取难民的信仰念力,帮助苦竹疗伤。
束观相信这个拥有极佳表演天赋,天生一副高僧模样的年轻僧人,可以轻松做到。
只是到了杜公馆之后,却发现今日晚上杜文强不在家中。
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时,却是碰到了开着杜文强座驾回来的小箭。
原来杜文强今夜在申城最好的歌舞厅百乐门,招待几位重要的客人娱乐,而小箭则是被他打发回来取一样东西的。
于是束观和笃竹就坐着杜文强的座驾,来到了这里。
从黑色轿车上下来,束观抬头朝街的对面望去。
那一刻,虽然见惯了前世高楼大厦的束观,心中依然赞叹了一声。
那是一栋三层高,长椭圆形的建筑,建筑的顶上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圆柱形的灯柱。
灯柱内旋转着各种颜色的绚烂的灯光,将整座建筑映照地金碧辉煌,仿佛申城夜晚大街上的一颗明珠。
而建筑前端那座高大恢宏的玻璃旋转门上方,用霓虹灯装饰的“百乐门大饭店”五个大字,散发着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气质。
这就是如今申城最豪华的饭店,也是申城最顶级的娱乐场所,也是全城的达官贵人,社会名流趋之若与的销金窟。
据说里面陪舞的舞女,一个月的收入就能达到三千至六千银元,这是多伦巷那些教授学者一年都不一定能取得的收入。
“杜爷,现在就在里面,束先生,我带你们两位过去。”
说话之间,小箭还是有些古怪地看了站在束观身后的笃竹一眼。
他不知道这位束行云先生要带一个和尚来见杜爷,只是想着等会这个和尚走进百乐门这样的地方时,该是何等一种景象时,小箭脸上的神情难免变得更古怪了一些。
然后三个人准备走过街道,走向对面的那个申城最大的歌舞厅。
束观抬手看了看时间,此刻是晚上十一点多。
就在这个时候,百乐门歌舞厅那扇巨大的玻璃门旋转了起来,一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走在最前面的,正是杜文强。
今天杜文强没有穿他惯常穿的长衫,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薄呢大衣,围着白色的围巾,在深秋的夜晚的街头,倒是很有些风度翩翩的意思。
而在他的身边,跟着几名随身的保镖,另外门内似乎还有一个穿着旗袍,容颜美貌的女子,一脸依依不舍地跟杜文强挥手道别,应该是今天晚上陪杜文强的舞女。
“咦,杜爷提早出来了。”
小彪说了这么一句。
而街对面的杜文强此时恰好抬头朝街对面望来,然后看见了这边的束观等人。
他先是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,接着微笑起来,赶紧迈了几步,似乎是想要迎过来。
于是,杜文强和身后的保镖之间,就拉开了一些距离。
就在此时,远处一辆黑色汽车飞驰而来,发动机的轰鸣声如野兽般暴烈,从长街的另一头冲了过来,到了百乐门的大门前,一个紧急刹车,轮胎和地面之间,发出刺耳的磨擦声,然后停了下来,就停在杜文强身前不远之处。
第一个意识到不对的,是小箭。
或许这是他身为杜文强贴身保镖的本能。
当那辆黑色汽车停下来的时候,小箭脸色就猛然一变。
“杜爷,小心!”
他当即朝街对面狂喊了一句,同时像一头猎豹般冲了过去。
可惜,似乎已经来不及了。
黑色汽车一个急停,然后车窗中伸出了几支冲锋枪的枪管,枪口对准了站在街边的杜文强。
夜色之中,只见那些枪口中喷吐出无数的火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