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,束观早早地关上了走马观的大门,穿着一套咖啡色的西装,头发梳理地一丝不苟,还特意打了一些发蜡,手中领着一个精美的礼盒,走出了多伦巷口。
他在公交车站等了二十分钟,然后又坐了半个小时的车,来到了一条名为花园弄的街道上。
这里是属于因吉丽国租界区,是一条很幽静的街道,不过街道虽然幽静,但是却很宽敞,道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,座落着一栋栋带花园的洋房。
而从这条街道往前面再走两个路口,却又是因吉丽租界中最繁华的闹市区。
和法岚国租界中那条遍是豪宅的江畔的街道一样,这花园弄也是申城富人云集的住宅区。
荣家的府邸就在这条街道上。
按照昨日荣端甫给他的地址,束观找到了荣府的所在。
只是当站在门口挂着荣府两个字的铜牌的洋房外之时,束观的第一反应是有些诧异的。
这栋洋房位于花园弄的路口,左右的视野很好,应该是整条街道上位置最好的宅子了。
里面是一栋三层楼的以灰色会主基调的洋楼,也带着花园草坪,不过面积却不太大,和这条街道上的其他洋房比起来,最多只能算是中等水平。
这当然算是一栋豪宅,在申城能够住上这种洋房豪宅的人,绝对不会超过万分之一。
问题是如果跟荣家在大华商界的财势地位比起来,这栋洋房却又显得极为不衬,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寒酸了。
不但不能跟杜文强那座宛如皇宫般的杜弓馆相提并论,就算是束观这些日子去看过风水的一些普通的富商家的宅院,都比荣家的这栋洋房要气派地多。
这看去实在是不像大华最顶级的商界财阀家的府邸,以至于疑惑的束观再次看了一眼这里的门牌号。
华园弄三号。
没错,这就是昨天荣端甫给自己的地址。
带着些许疑惑,束观走上前按下了铁门的门铃。
铁门很快就打开了,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园丁服饰的老者,大约五十出头的模样,相貌憨厚朴实,他看了一眼束观,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“您是束先生吧,老爷已经交待过了,您先快请进来。”
老园丁热情地将束观迎进了门中,只见他身上沾了不少草屑,手中拿着一柄修剪花草的大铁剪,看来刚才这老者正在清理园子中的杂草。
束观也微笑着朝这老者点了点头,一边拎着礼盒走进铁门,一边同样热情地问了一句道:
“不错,我是束观,不知老伯怎么称呼?”
虽然看去只是荣家的一个园丁,但是束观的态度却极为客气,他今天可是准备给荣苗家里每个人都留个好现象的。
“呵呵,叫我老王就行,我是这里的管家。”
老头笑呵呵地说着,示意束观跟着他走。
管家?
束观看了看老头手中拎着的那把大铁剪,心中的惊讶更浓了一些。
管家还要吗亲自干这些整理花草的杂活吗?
要知道很多豪富之家的管家,在家中的地位可是很高的,只要安排交待底下的仆人们干活就行了,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动手。
而且能当上豪富之家管家的,都是一些人精般的人物,在看看眼前这个一脸憨厚朴实的老头,束观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,是怎么摆平一个大家族中方方面面各种复杂的关系,将一个豪富之家打理地井井有条的。
带着这些疑惑,束观跟在那老者身后,走过并不算大,却被打理地异常清爽的草坪,走进了那栋灰色洋房中。
洋房的一楼是一个宽敞的会客厅,束观的视线迅速在客厅中扫了一眼。
这是一个布置地大气的会客厅,除了大气之外,还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,里面摆放的家具,自然是精致而价值不菲的,但是却又没到那种极致奢华的程度,不像杜公馆中什么东西上都费用黄金装饰一下。
而且那些家具装饰看去都有一些年份了,很干净但是却有一些老旧了。
束观进来的时候,一名中年仆妇正在仔细地擦拭着桌上摆放的物件。
而荣端甫则是坐在沙发上,穿着一件和居家的长衫,在那里喝着咖啡。
见到束观进来,他哈哈大笑地站了起来。
“小观来了,我可是下午就在这里等着了。”
“来来来,先坐下。”
接着他又交待那个正在擦拭家具的仆妇道:
“阿萍,快去厨房请夫人出来,就说小观已经来了。”
束观再次被惊讶的情绪所掌控了。
厨房?
不会荣夫人还要自己亲自下厨房吧?
荣端甫似乎看出了束观的诧异,一边亲手给束观冲泡咖啡,一边笑着说道:
“其实在申城,我们荣家还有几个庄园,家里的叔伯兄弟都住在那边。”
“不过我和苗苗她妈妈都是喜欢清净的人,所以这些年一直住在这边,家里人不多,一管家老王兼任园丁,一个负责打扫的萍姐,一个负责烧饭的红姐,还有一个司机。”
“有时候我自己也会去摆弄下花草,你陈阿姨也会下下厨,日子啊还是过得简单点好。”
荣端甫将泡好的咖啡放到束观的面前。
……这样的荣家,真好……
比自己原先想象的还要好!
“谢谢荣叔。”
束观拿起了咖啡喝了一口。
“味道怎么样?”
荣端甫颇为期待地问了一句。
束观朝荣端甫竖起了大拇指道:
“如果荣叔叔要去开咖啡馆的话,我想生意一定会很好。”
荣端甫顿时开心地大笑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