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传薪扶了扶牛仔帽,看着胖小父亲将狼的尸体取回扒皮。
他回到炭炉旁坐下,烤着火,将牛仔帽扣在了脸上。
这样睡觉,自然是极难受的。
感受身侧炭炉的温暖,鼻子里嗅着淡淡的牛羊粪味,耳听青草轻微摇晃沙沙作响,好在是西历七月草原的夜,没那么冷。
赵传薪也感到疲惫,但不困,他借着驱逐周围水汽的机会,顺便从润之领主的致意中释放出一股粒子流。
星空之根吸收了,顿时四肢五骸中的所有不适都被驱散。
如此到了半夜,他迷迷糊糊听见窸窸窣窣声。
挪了挪牛仔帽,赵传薪用左眼的余光看见横川义郎起夜撒尿,提上裤子后却没急着睡,而是蹑手蹑脚的去翻巴雅尔孛额的包。
银子银元和麻钱都被他扒拉到一旁,手杖、木头雕刻的神鸦,包着桦树皮的神鼓都搁置在一旁,最后取出了个小罐子,从里面倒出一点粉末服下。
他苍白如鬼魅的脸上,现出一抹潮红,过了片刻却更加苍白。
然后他朝赵传薪望了过来,目光里带着狠厉。
借着星星点点的牛粪火光,赵传薪眯着的左眼,赫然看见横川义郎脸上露出了狰狞。
他抄起那把曾刺穿他脚背的神鸦匕首,一瘸一拐却尽量压低声音,朝赵传薪这边走来。
等横川义郎靠近后,忽然一阵邪风吹来,将牛仔帽吹的歪了些,露出了赵传薪圆瞪的左眼。
横川义郎骇然后退,同时将刀藏在了背后,感觉心脏都快跳出了胸腔。
谁知,赵传薪圆瞪的眼睛眨也不眨,呼吸均匀有力。
横川义郎长舒一口气,原来这人睁着眼睛睡觉。
他再次靠近,举起了刀子。
这时。
“嘎嘣……”
横川义郎脸色一僵,做贼心虚的将刀再次藏于身后,心脏咚咚咚如同打鼓。
却发现只是那人在磨牙。
药劲发作,横川义郎手开始颤抖。
他咬牙,第三次举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