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数百里追逐战见惯厮杀的老兵,见了堆积同小山等待拿去喂猪的酒糟上面的血迹和断肢残骸,也忍不住俯身吐的那么无助。
这里面没有吐的,反而是那个老汉,他跑过去,在酒糟堆上趴着的尸体上,双手拽住苗刀的刀柄,用脚蹬住尸体盆骨处奋力外拔。
拔出来的时候,他一个踉跄,好悬摔倒。
张作-霖也进入大院,扫视残局。
作为将帅,他不能吐,勉力用面上严肃遮住内心惊涛骇浪。
他知道赵传薪很厉害,也见识过赵传薪如何用球形闪电烧焦日本人的,没想到厉害到了这个地步。
他是一步一脚印向上爬,总觉得自己稳扎稳打根基牢固,总有一天可以不将赵传薪放在眼里,但显然他错了。
赵传薪拽着牙什头发出来,对张作-霖说:“让那汉子带着他婆娘过来。”
张不敢违逆,立刻照办。
汉子惴惴不安的带着婆娘来了。
赵传薪将牙什死狗一样丢在他们面前,赵传薪指着汉子:“给你个机会,手刃了他,没人敢再说你闲话。”
强迫症犯了,赵传薪杀了牙什,对这夫妻屁用不顶,必须得让他自己来,或许能解开心结,否则后半生又是个悲剧。
恰好老汉拔出苗刀,想递还给赵传薪。
这把苗刀,就成了汉子要手刃仇敌的凶器。
可汉子双手握着长长的把手,那架势和握着烫手的山芋没什么区别:“俺,俺……”
牙什这会儿已经适应了疼痛,狰狞的朝汉子咆哮:“懦夫,呸,老子死于你手,真是长生天无眼!”
汉子更惶恐,终究下不去手。
管带蔡勇镇吊着一只受伤的膀子,恨铁不成钢:“废物。”
于是“废物”两字不绝于耳。
汉子听着群情汹汹,懵了。
眼睛开始充血。
“俺不是废物……”
说着,举起苗刀乱劈乱砍。
苗刀压根不是这么用的,牙什遭罪了。
皮开肉绽,偏偏都是皮外伤。
不多久变成了个血葫芦,却根本死不得。
张作-霖看的龇牙咧嘴。
那婆娘心疼男人,拦住他:“当家的当家的,好了好了,咱回家吧……”
状若疯魔的汉子气喘吁吁停手,逐渐冷静,失声痛哭。
别看这把苗刀只有五斤多重,但战场上使刀可不是让你劈砍一下两下的。许多人看惯了演义,就觉得只有抡的起数十斤重的武器才是猛将,像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要八十二斤,那只能说想多了……
汉子累虚脱,一屁股坐地上。
牙什更疯狂,满脸是血的咆哮:“哈哈,就你也想杀我……”
赵传薪舒坦了,通达了,点上烟乐呵呵道:“你长得低调,咋活的那么嘚瑟?”
他叼着烟,身体旋转,灰色切割者横扫,牙什人头落地。
赵传薪用脚勾着汉子手里的苗刀,苗刀飞起,他拿起刀鞘接着,苗刀丝毫不差落入鞘中。
挽了个刀花,苗刀消失。
甩了甩灰色切割者表面的血珠,同样消失。
众人看的一愣一愣的,真·武器大师。
刀斧弓箭,快枪短炮,无一不精,无一不通。
趁着牙什还热乎,赵传薪取出了答案之石问:“怎么抓白音大赉?”
答案之石转动,指向了西方。
赵传薪朝张作霖龇牙:“带兵去追吧。”
张作-霖:“……”
他犹豫了一下:“还请赵传薪问问……额,这块石头,陶克陶胡往哪个方向逃脱?”
赵传薪夺过一个侍卫手中的汉阳造88式,朝着一个土匪开枪。
砰。
“陶克陶胡往哪跑了?”
答案之石指向北方。
张作-霖大感惊奇:“赵先生,再问问他们哪个离我们近。”
这下,俘虏们不干了,骚动起来,纷纷向后挣扎。
我焯,还不如刚才死的痛快些,也不必现在担惊受怕了。
赵传薪拉栓,调转枪口。
砰!
一个被官兵押着的俘虏眉心多了个血洞。
百发百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