撂下狠话,翻身上马,一溜烟跑了。
赵传薪不屑一顾。
他扭了扭脖子,一甩披风,面前出现一根圆木。
这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。
掏出精灵刻刀,刷刷刷五刀下去。
赵传薪在圆木下方横着来了一刀。
刷……
圆木四分五裂,恰好裂出了四块厚薄一致,宽宽的板子。
板子横截面十分光洁整齐,可见精灵刻刀的锋利度。
赵传薪将板子边缘裁切整齐,嘴里叼着钉子,拿出铁锤叫人扶着,铛铛铛一顿敲,瞬间做出个又宽又长的桌面。
赵传薪将锤子随手抛给车和札:“叫人钉桌腿,摆好桌子,准备开始交易。”
众人看的瞠目结舌。
这是怎么办到的?
简直匪夷所思。
怪不得赵传薪什么都不拿,却成竹在胸。
原来真的是只带着人就行。
人多好办事,大家一起动手,不但将桌子支起来,还钉了几个小木板凳。
赵传薪取出笔墨纸砚,印泥。
现场给丽贝卡莱维雕刻了会计所的铜印。
又叫来笔帖式杨桑阿,问他:“之前税是怎么收的?按牲口头数,还是按斤数?”
杨桑阿毕恭毕敬:“回知府,既不按头,也不按斤,俺银两算。牲畜交易税,每两银子税3分;毛皮税,每两银子税3分6厘……”
赵传薪一听,有点意思。
这种收税方式很合理啊。
不管你们交易多少头多少斤多少张皮子,就只按总交易额来算,十分精确。
他想了想又问:“火耗怎么算?”
毕竟交易不光是银元和银锭,也是有碎银的。
“按惯例,火耗归功。”杨桑阿说。
雍正还是有两下子的。
一手火耗归公,算是为百姓干了件好事。
旁边的丽贝卡莱维也是硬着头皮听。
她没干过这事。
赵传薪也没干过。
但是总有干过的,比如眼前的笔帖式杨桑阿。
赵传薪仔细的问,杨桑阿丝毫不敢怠慢的作答。
而丽贝卡莱维则认真的听和记,拿着自来水笔刷刷刷的用英文记录,因为比起汉文她更擅长英文。
在场除了牲畜和毛皮交易,还有百姓的米油盐姜醋茶烟酒等日用货物。
除了牲畜和毛皮外,都是小宗交易,交易额稍大的交税,小的则不交,没有固定的规矩。
搞清楚这些后,赵传薪告诉五个总管:“派人去百姓间奔走昭告,现在开始交易,交易的人都过来登记交税。”
虽然是草台班子,但人多好办事。
众人骑马在众多蒙古包间奔走。
此次庙会,因为一再拖延,总人数达到了历史新高。
车和札精于算计,大略看了看,对赵传薪说:“知府,此次庙会集市,人数怕是高达一万五千人次。”
他因为之前给别人打眼色,觉得触怒了赵传薪,这会儿急于表现,是以出口提醒。
赵传薪吃了一惊:“这么多人?”
车和札点头:“因此前有人闹事,偷盗抢劫,兵备道下令延迟交易,先剿匪安抚民众再交易,是以耽搁,却反而将各旗的百姓集齐。”
刚说到这里,之前穿入人群中的姚佳匆匆而回。
他低声在赵传薪耳边说:“我找的那些人,已经交代好了,他们不会再闹事,但其余人不敢保证。”
赵传薪微不可查的点点头。
这是两人的秘密。
姚佳的话并非无的放矢,闹事的,可不光是他找的人,还有别的人。
只见有几个膀大腰圆的俄商,喝的面红耳赤,推搡着几个从外地来的牧民,口中不停地喝骂。
等有士兵去管,那几个俄商不但不怕,还要将士兵拽下马来。
士兵愤怒,但却不敢动手。
长久以来,沙俄在边境线上作威作福,欺压成性,没人肯为草原牧民出头,他们都被欺负习惯了。
姚佳小声苦笑对赵传薪说:“其实,有时候我只是起到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,据说每年都有人来闹事,尤其是沙俄行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