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传薪早就去毛子的货场盗粮,在各翼后方囤积,叫人把守。
毛子的粮,养毛子的兵,建设他赵传薪的地盘,说不定未来某天这些人反过来跟他一起打毛子。
交代完,赵传薪跟翻译说了几句,就去挪动大兴-安岭东清铁路沿线那些军械了。
他得跑很多趟,将军械搬运回来,不能一直放在山上。
赵传薪都交代了些什么?
这些人肯定不能去海拉尔,那里如今俄兵众多,多到原有兵营装不下。
巴当阿带他们从莫合-勒诺尔走小路,穿过一片农田,靠近海拉尔但是又保持着安全距离。
然后开始喊:“我们不做灰色牲口……”
“战争过后是和平……”
声音传到海拉尔的时候已经不大了。
但又能清楚的挺明白他们喊的是什么。
不通俄语之人自然听不懂,听懂的只有俄人。
当普提洛夫、儒达诺夫、吴萨缔以及因为不通车没有离开海拉尔的霍尔瓦特他们闻讯而来。
这时候俘虏队伍已经走的远了。
“苏卡不列,卑贱的奴隶,你们岂敢……”
已经有俄兵告诉他经过并喊口号的是他们的人,显然,这些人已经成为俘虏。
没有什么是比背刺更令人气愤的了。
霍尔瓦特沉默半晌,提议说:“要不要派出骑兵追击?”
普提洛夫握紧拳头:“不,他们如此明目张胆,这一定是赵传薪的诡计,我们出兵会遭遇他的埋伏。如今铁路不通,我们无法增兵,海拉尔和满-洲里加起来只有六千多兵力,经不起消耗。”
吴萨缔捧臭脚:“普提洛夫少将真是英明。”
吴萨缔的吹捧让普提洛夫心情好了些。
他目光冷冽,咬牙切齿:“赵传薪,我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!”
“派人通知满-洲里驻军,于后天早上九点进攻胪滨府,我们今日开拔合围赵传薪。”
他认为,赵传薪唯一在乎的应该就是胪滨府了,还有个好处是一旦破了胪滨府,会给海拉尔地区的五翼旗-人心理巨大压力,让他们对胪滨府和赵传薪失去信心。
军事打击,最终目的都要服务于政治。
除了这几位,还有一个洋人在。
此人是《泰晤士报》的战地记者乔治·林奇。
他一言不发,只是默默的关注记录。
……
巴当阿和胜福交接俘虏。
巴当阿说:“知府大人的意思是,让他们给你修路,先将我们两部的道路连通。”
胜福犹豫:“你们不是明年就要去海拉尔河北边放牧吗?而且,这些俄兵会听话吗?他们所耗钱粮怎么办?”
他心里惊讶,原来此前赵传薪让他购买砖石,正是为此时做准备。
巴当阿小声将赵传薪原话复述。
胜福聪明,想到了一些事情:“如此可行?”
巴当阿重重点头:“知府大人说行就一定行。”
他对赵传薪是言听计从。
赵传薪让他们怎么做呢?
张寿增来到了额-鲁特部。
张寿增带着一群精通俄语的公职人员给这些俄兵登记。
张寿增给手下打样,教他们怎么做。
“伱叫什么名字?”
“马法尔达·佩雷斯。”
“家住在哪里?”
“我是罗姆人,在欧洲流浪到了俄国,被抓进军队当兵。”
罗姆人就是吉普赛人,不过吉普赛是欧洲人对他们的蔑称,他们自称罗姆人。
“家里一共有几口人?”
“我的母亲和我的妹妹,不过我的母亲这时候恐怕已经死掉了,她身体不好。我的妹妹靠给人占卜为生……”
结果张寿增话锋一转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这人一愣,旋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。
张寿增冷冷道:“撒谎在我这里毫无意义,我会比照其他人的笔录,撒谎的下场会很凄惨!”
这人这才说:“我叫加里·莱文,住在格拉达纳山,家里只有母亲和妹妹这一点我并没有说谎……”
张寿增的一众手下叹服。
真是狡猾啊。
他们不知道,这都是赵传薪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