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福说:“道德与秩序是对应的,是密不可分的。
然后看见了带落地玻璃的健身室,阿玛迪斯·米勒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。
干别的,他不行。
“爹,别丢人现眼好不?”
多半是上来哗众取宠。
你们可以四处实施硬暴力,却强迫我们不能实施软暴力,这是何道理?”
“你爹戒大烟才几天,这么久不见瘦的还像个高粱杆子似的,他说话那能信么?”
德福冷笑,忽然向前迈了一步,在心理上给阿玛迪斯·米勒增加压力:“你也知道,这是不正义的,你们却这么干了。
大口昌拍开他瘦的像鸡爪子一样干枯的手:“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啰嗦……”
这把,连瑞秋·克维斯都有些不耐烦了。
众人见德福小脸煞白,一直不说话,还以为这是小孩子胡闹。
赵传薪压低了狼皮帽子,裹紧了围巾,低声对赵宏志说:“你去告诉德福,我在外面等他。”
健身房,阿玛迪斯·米勒上前献殷勤。
有眼尖的发现,就连芝加哥科学院的代表老师,托马斯·张伯伦都鼓起了掌。
阿玛迪斯·米勒明明人高马大,肌肉发达,此时却被瘦削而年幼的德福逼的后退一步。
他咳嗽一声,舌头紧贴下颚,打开声带说:“你们都错了。”
阿玛迪斯·米勒见范子亮身强体壮,就刻意拿了个他在行但别人不一定行的项目比较。
是赵传薪说过的吗?有点意思。
在场学生恍然大悟,之前被阿玛迪斯·米勒扭曲的那种迷惘顿时消失不见。
德福说:“叔,俺爹说,健身房练的都是假把式,中看不中用,还不如去校场看打靶。”
阿玛迪斯·米勒撇撇嘴:“亚洲人的体质不大行,还不如我指点。”
最后,他使出了西方惯用的强盗逻辑:“世界总不会是绝对公平的,强一些的国家,总是要占一些优势,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,落后就要挨打,这是全世界公认的道理。”
听了赵传薪的话后,当即回首往昔峥嵘岁月稠,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。
下面,德福他爹,伊尔根觉罗·金泰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了,频频对旁边人说:“这是我儿……”
德福微微一笑,笑的成竹在胸。
托马斯·张伯伦:“……”
以前赵传薪都是有整有零的给鼻涕娃压岁钱,零钱上交,整钱被他们偷偷昧下。
正想要呵斥,就见德福胸膛一挺,背起手来,鼻孔朝天说:“正是,鹿岗镇初等学堂五年级学生,区区不才德福是也。”
两人开始计数比较。
他说:“就算你关于道德和秩序的论述是对的。那么我问你,美国的华人,在我们工人游行争取自身利益权益时,他们却自甘堕落,自降身价给资本家打工。我管这叫破坏规则,而你们却称之为——勤劳,并认为这是一种美德,我认为这是一种怪诞而令人愤慨的优越感,并且是一种自私行为,你又怎么说?而我们工会为工人制定的恰当工作时长,这种美好的秩序,却一再被华工破坏,严重影响我们的生存环境,你又怎么说?”
姑且是我们吃苦耐劳的勤奋美德,破坏了你们好逸恶劳的秩序,姑且这算是一种软暴力。
德福心里暗乐:还得是我叔,出风头的事全留给我了。
德福继续侃侃而谈:“暴力分两种,一种叫硬暴力,一种叫软暴力。先说硬暴力,西方诸国,四处殖民,掠夺他国财富和资源,在不发达国家进行经济和政治势力扩张,这就是硬暴力,你认为这正义吗?”
他只能用英文表达,说着怕范子亮不懂,做了个引体向上的动作。
德福又迈了一步,无缝链接道:“很好,既如此,我叔赵传薪,他杀了许多洋人,包括很多美国人,我认为这很符合全世界公认的道理。毕竟他强,你们弱。按照你的逻辑,弱就要挨打。你们为何诋毁他是远东屠夫?他要是远东屠夫,那列强难道是一座座屠宰场么?”
范子亮皱了皱眉。
德福的嘴皮子还是很利索的,虽然照本宣科,可越说越来劲儿,渐渐地也抓住了脉络,说的慷慨激昂自信飞扬。
他是真的很欣赏这个勇气、口才、学识俱佳的男孩,起了爱才之心。
阿玛迪斯·米勒左右看看,最后指着单杠说:“pullup!”
而旁边的瑞秋·克维斯对此并不感兴趣,她问苗翠花:“埃斯特法,你为何不跟着伊森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