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紧抿着嘴唇,死死盯着那道高大的身影。
威廉二世心里怕极了。
但强撑着,让傲气不散,梗着脖子说:“赵传薪,我是来道歉的。”
赵传薪像老师对学生,循循善诱:“哦,请说说为什么而道歉?”
威廉二世很不喜欢这种语气:“为我有失体面的言行而道歉。”
面对赵传薪的无力感,如针挑土。
填了十分的人命,收获连一成都没有,失败如浪打沙。
哪怕当初他口出狂言,遭到欧洲列国针对,他都没有低头。
如今却对一人低头。
威廉二世吃了屎般难受。
他唇上两撇胡子,如他个性般倔强翘起,那是啫喱和保养油的效果,此时翘起的胡边却竭力与冷风抗衡。
风中掺杂血腥和硝烟的味道,威廉二世目睹了对抗赵传薪的战场之残酷,说不出除了低头以外的话。
平生第一次,为当键盘侠付出代价——原来口无遮拦也是要死人的啊?
赵传薪脸色逐渐严肃,眼睛眯了起来,直勾勾的盯着威廉二世看:“距离柏林城市宫七分之一普鲁士里处,有个巴伐利亚驻柏林办公室。你住在三楼,你的孩子们住在你的隔壁。明哨护卫有20人,暗哨护卫有65人,马克沁机枪5挺,掷弹兵15人。西边有个画廊和保险公司,里面埋伏了300刀斧手。北边的皮具店和理发馆,暗藏两门小口径榴弹炮。有条易守难攻的小路,通向意大利餐厅,供你逃生。我说的对也不对?”
利奥波德·马克西米安、贝特曼·霍尔维格和威廉二世瞠目结舌。
威廉二世:“你,你,你怎么知道的?”
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。
赵传薪将手中雪茄递给贝特曼·霍尔维格:“帮我拿着,等我片刻。”
当贝特曼·霍尔维格接过雪茄的刹那,赵传薪凭空消失。
赵传薪闪现到海神喷泉西侧店铺,摘掉铜眼,频频闪现,越过古桥,穿过倍倍尔广场,抵达巴伐利亚驻柏林办公室,星月助力下徒手攀爬楼外墙上了三楼。
威廉二世的房间里,维多利亚·路易斯·霍亨索伦正在翻箱倒柜找着什么。
这时候,她听见窗户被打开的声音。
一个高大的男人跳了进来。
这将德意志明珠、威廉二世七个孩子中唯一一个女儿吓个够呛。
她豁然后退,抽出墙上的剑指向赵传薪,警惕的说:“外面有守卫,只要我喊一声,他们就会闯进来,你最好识趣自己离开。”
这个小姑娘皮肤娇嫩,明眸善睐贵气逼人。
旁的没啥,但她临危不惧的勇气,让赵传薪刮目相看。
“你喊呗,你使劲喊,声音越大我越兴奋。”赵传薪龇牙乐。
“……”
维多利亚·路易斯·霍亨索伦见闯入者有恃无恐,终于不知所措,她不知该不该喊人。
两手握剑,指间发白,剑尖儿颤颤巍巍。
赵传薪目中无人,在屋里巡视一周,最终看向墙上挂着的铁十字勋章。
三片橡树叶制成的表扣,背面焊接引脚可以挂在胸前,下面悬挂大铁十字勋章,中间是个“W”字母,上方为王冠,下方写着1870。
赵传薪随手将大铁十字勋章摘下,旋即看向了维多利亚·路易斯·霍亨索伦手中的佩剑。
他伸手:“剑给我。”
维多利亚·路易斯·霍亨索伦紧张的问:“你究竟是谁?”
“我叫赵传薪。”
赵传薪毫不避讳。
维多利亚·路易斯·霍亨索伦握着的剑剧烈的颤抖。
赵传薪用副肢钳制其手腕,左手轻而易举捏着剑尖儿将武器夺来。
“你,你想做什么?”发现赵传薪凭空制服她后,维多利亚·路易斯·霍亨索伦惊恐难抑:“赵传薪,我不怕你。”
赵传薪没理会她,将剑掷起,反握剑柄。
点剑颅顶,直刺变连斩,翻腕下截剑,横击,横击,反撩,左右云抹,探海屠龙。
银光影影绰绰,怎么使怎么有。
赵传薪将剑抛起,副肢操控剑在空中旋转,口中念叨:“龙马花雪毛,金鞍五陵豪。秋霜切玉剑,落日明珠袍。斗鸡事万乘,轩盖一何高。弓摧宜山虎,手接泰山猱。酒后竞风采,三杯弄宝刀。杀人如翦草,剧孟同游遨。发愤去函谷,从军向临洮。叱咤万战场,匈奴尽波涛。归来使酒气,未肯拜萧曹。羞入原宪室,荒径隐蓬蒿!”
剑越转越快,俨然如云盖。
忽地收剑儿,剑尖儿重新被赵传薪捏住,剑柄递向维多利亚·路易斯·霍亨索伦,一如赵传薪夺来时的姿势,仿佛之前的那些剑光从来未出现过。
赵传薪龇牙:“小姑娘,剑,不是这么使的。”
维多利亚·路易斯·霍亨索伦:“……”
莫名的,她镇定下来,接过佩剑,傻傻的握着。
赵传薪的牙又白又齐又密,他的眼睛比窗外太阳还亮。
见她呆呆傻傻,赵传薪莞尔一笑,让开剑尖儿,从容不迫的在她头发上取下亮闪闪的发卡:“借我一用,你父亲会还给你。”
说罢,大衣“呼啦”一声,如鹰隼试翼,风尘吸张中跃出窗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