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人手不足,但只是装沙袋的话,那就容易得多。
赵传薪去搬沙袋的时候,看见苗翠花也在人群中跟着忙活。
她的头发被雨水拍打的紧紧贴在脸颊上,本就白皙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,嘴唇也没多少血色。
赵传薪见了罕见生出了心疼的情绪:“花姐,哪还用得着你。”
或许是怀孕,苗翠花有些多愁善感,声音哽咽说:“再不来帮忙,家都冲没了。你看那边。”
赵传薪顺着她所指方向望去,发现德福、赵宏志、姜明辛等一干已经长大了的鼻涕娃,都撅着屁股在那忙活。
鹿岗镇似乎全员出动救灾,世所罕见的心齐。
赵传薪操纵润之领主的致意,将苗翠花身上水分蒸发,给她披上了雨衣说:“我回来了,你就不用上阵,意思意思就行,没听说过作秀么?”
苗翠花破涕为笑:“作什么秀,也不怕叫人听了去。”
旁边一个鹿岗镇的汉子龇着大黄牙:“俺啥都没听见。”
他也是认识赵传薪的老人。
赵传薪啐了一口:“听见能咋地,老子一个顶一百个。”
周围人只是笑,并不恼怒,赵传薪就这么个人,见怪不怪了。
人多力量大,袋子装满,赵传薪挥手间便收了堆积如山的沙袋,引起一片惊呼。
赵传薪取出三代游龙,飞奔而去,溅起一片水幕。
来到一处严重决堤处,赵传薪下车,踩在水中,操纵润之领主的致意劈波斩浪,分开水流,将沙袋堆了上去,牢靠的堵住缺口。
水流合流后,此处洪流立刻被挡住,只是漫扬,不会继续冲刷缺口。
外面人见了惊叹同时不由得欢呼。
“赵队长,赵队长……”
赵传薪先将鹿岗镇镇子左右决堤处填好,此时已经到了下午。
他回去问赵忠义:“兄长,还有哪里需要营救?”
有赵传薪在,赵忠义松了一大口气,他看着地图说:“楸树皮子哨那有几户人家被困,如果力所能及,你把人救出来吧。”
楸树的皮容易扒,春天时,赶山的人采摘野菜,随手在楸树上扒皮当绳子给野菜打捆绑在腰上,下山的时候身上能挂满山野菜。
大叶芹可以包饺子,可以炒肉。
蕨菜可以腌制,也能鲜炒。
刺嫩芽裹了面油炸,香得很。
楸树皮子哨的山野菜格外多,地名由此而来。
赵传薪赶到的时候,果然看见好几栋房子的屋顶趴着一家老小。
洪水冲倒了一棵楸树,横亘在两栋房子间。
这里的房子都是黄泥和茅草盖的,早被水泡软烂,树又阻挡水流,两栋房子摇摇欲坠。
屋顶的人面色发青,不知躲了多久。
赵传薪收了三代游龙,下水试探水流。
这里也有保险队的兵,他们干着急帮不上忙,看见赵传薪有些懵逼:“你是谁?”
“你要做什么?不能下去。”
这都是新人,不认得赵传薪。
赵传薪根本不搭理他们,一个猛子扎了进去。
“嚯……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。”
“这人完犊子了。”
屋顶的人也不知被雨给浇的,还是饿得,总之头脑似乎都不太清醒了,根本没看见赵传薪。
赵传薪先是将横亘在两栋房子间的树,数米长光刃甩出将之切断,等树被洪水卷走,他才冲出水面,跳到了房顶。
只是脚下的茅草,似乎不太稳当,他的体重,加上混沌甲实在太重了,有坠下去的风险。
他说:“一次只能救一个人,谁先来?”
这时,两栋房子屋顶的人如梦方醒。
一个颧骨很高的汉子吼道:“先救我,先救我……”
赵传薪龇牙一笑:“那就先救这孩子吧。”
汉子瞪着三角眼:“我说,先救我,你聋了吗……”
赵传薪反手一个大臂兜:“我就他妈随口一问,你还当真了?”
汉子被扇的栽栽愣愣,摔进洪水当中,奋力的扑腾着。
赵传薪不管他,单臂夹住瘦骨嶙峋的孩子说:“闭气。”
在摇摇欲坠的屋顶,赵传薪不敢发力起跳,只能扎入水中带着孩子快速游到岸边,交给目瞪口呆的几个保险队成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