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尔弗雷德·范德比尔特又问:“哪些话才是他喜欢听的。哪些话会触怒他?”
老摩根错愕:“你问这些做什么?莫非你要去找他?”
“不,我随便问问。”
“在他面前,你不能歧视华人。否则,往轻了说他会揍你个半死,往重了说直接给你一枪也大有可能。不过,据说他现在喜欢使锤子了。”
阿尔弗雷德·范德比尔特本能的不屑:“这种敏感,通常基于自卑心理。莫非他自卑自己的肤色?”
老摩根哂然一笑:“你知道我有些人脉。我的朋友,认得赵传薪的管家弗莱迪·帕维特。据说,中国的报纸骂赵传薪,赵传薪从不发怒,甚至连他自己的报纸骂他他都不管。所以你说他自卑,那纯属扯淡。但你要是骂他同胞,他可能就会杀了你。”
“骂他任何同胞都会遭到杀身之祸么?”
“不,他性格很古怪,你不能欺负底层华人,他喜欢为底层人出头。如果是上流社会,他可能会一笑置之。”
阿尔弗雷德·范德比尔特想起刚刚盘问那八个华人,不由后怕不已。
幸好,万幸……
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老摩根老奸巨猾。
虽然他没再问,但根据阿尔弗雷德·范德比尔特神情,他已经窥探到一二。
他送对方离开后,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。
如果赵传薪在船上,那份保险……
如果赵传薪在船上,他现在会在哪里?
今年是暖冬,4月11日下午,北大西洋海面风平浪静。
老摩根来到甲板,裹紧大衣,盯着海面出神。
他一回头,看见和自己特级豪华客舱并排着的特级客舱。
思忖再三,他走过去轻轻敲门。
门被打开,当他看见赵传薪,证实了心中猜测:“赵,你果然在这里。”
赵传薪乐呵呵的侧身,让他进来。
“姜还是他妈老的辣。”赵传薪给他拉过椅子:“竟然被你发现了。”
“这不难猜。”老摩根耸耸肩:“阿尔弗雷德应该见过你了吧?他来找我打听你的事。我看过乘客名单,没有你的名字。如果你在船上,你过人的胆量会迫使你出现在最高调的地方。”
他想说的是——艺高人胆大。
赵传薪掏一根雪茄递给老摩根:“我过人的胆量倒是没什么,但我疲惫的身体需要一个好环境休息。”
“赵,你为什么会疲惫?我听说你在卖保险,现在你又出现在船上,莫非你有什么阴谋?”
“我疲惫是因为我从中国千里迢迢跑来登船。阴谋倒是没有,但既然有人买了保险,我就得为客户人身安全负责。”
老摩根从怀兜里掏出保险凭据:“我也购买了托马斯保险。”
“恭喜你,你将获得极致的安全体验。”
老摩根:“……”
他苦笑:“赵,看在咱们的交情份上,你跟我说实话。你出现在这里,是否意味着泰坦尼克号会遭遇不测?”
“那你得问上帝,上帝那狗娘养的很有幽默感。但我向你保证,你的命保住了。”
4月13号,星期六。
晚上。
有一等客舱乘客,风风火火去找船长:“我保险箱里价值三十万英镑的珠宝和钱丢失了,其中有价值十万英镑的23克拉蓝钻项链……”
船长面色严肃起来。
我焯……
三十万英镑,这可不是小数目。一千个普通一等舱票钱才三十万。
无独有偶,有人来找船长,说他的一本诗集在保险箱丢失。
船长懵逼:“一本诗集有什么打紧?”
那人急了:“那可是十一世纪哲学家奥马尔·贾亚姆的诗集,上面装饰着数以千计的宝石……”
船长脑瓜子嗡嗡地。
船长爱德华·史密斯去找白星航运公司负责人约瑟夫·伊斯梅,报告情况。
约瑟夫·伊斯梅告诉他:“这是泰坦尼克号首航,出现状况在所难免,但我们要将影响压到最小,毕竟我们以后还要航行很多年,不能影响声誉。”
爱德华·史密斯摸着白花花的胡须:“你想怎么办?”
“请求失窃乘客不要张扬,我们低调调查。”
他带船长去失窃舱室一看,发现保险箱严丝合缝,锁头也没有被破坏。
约瑟夫·伊斯梅问失窃乘客:“钥匙还在你那里么?”
“在的。”
乘客取出钥匙,将保险箱打开。
约瑟夫·伊斯梅仔细看,见保险箱上的泰坦尼克号标识牌和锁头没坏。
奇也怪哉。
他很想问乘客,是不是想讹他们公司。
可这样一来,乘客有可能会失控,闹将起来影响不好。
他再三保证,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。
他让船员在头等舱区域巡逻。
别说巡逻,就算甲板上布满了人,也挡不住赵传薪偷鸡摸狗。
他没有破坏锁头,让星月操纵黑色傀儡工匠,直接在钥匙孔种出钥匙。
没有他打不开的锁头。
披上暗影斗篷,他走门串户。
老摩根说他艺高人胆大,但绝想不到赵传薪胆子大到什么地步。
就算屋里有人,赵传薪也照样不惯着,直接开门进去。
有的房间里,床上有人正练地面技,赵传薪就在他们身旁打开保险箱取货。
但他也并非洗劫一空,有价值的带走,没价值的留下。
表,首饰,珠宝,艺术品,古董,钱……
然后他去食品冷藏库安了一枚铜眼。
第二天白天,去找船长报失的人更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