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,罗天宗的医师为其诊治,无能为力。
还是王渊出手,将《明神破煞》之法传给司马惠娘,让她借助疼痛淬炼意志,同时能够忍受更高阈值的痛苦。
司马惠娘是忍下来了。
但身体上的自发性变化,却不是她靠意志能够压制得住的。
“那时候,她就习惯黑纱覆面,不见外人了。”
“我最后一次见她,是在十决之斗开始之前,当时她已经不穿雍容的宫装了,一袭黑衣黑裙,连小臂肌肤,都遮掩得严严实实。”
“只怕……”
说到最后之时,顾彩衣都面露不忍之色。
哪怕她一向跟司马惠娘不对付,可多年相处下来,总有同门之谊。
尤其,大家同为女人,对于容颜的看重,是本能上的!不然,修仙界又何以有定颜丹此类“无用”丹药?能让司马惠娘闭不见人,可见那些法力对她身体摧残到了何等程度。
不知不觉间,二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大青山一处开辟没多少年的洞府外。
顾彩衣选择了将时间留给司马惠娘,先行离去。
罗尘环顾四周,无花无草,仅有焦树。
这在风景秀丽,药草遍地的百里青川中是极为少见的景象。
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气息,甚至连脚步声都未放轻,就那般走向那扇石门。
以他的神识,自然可以穿过阵法禁制,看见其内情况。
一女子忐忑不安的走到了门后。
“开门吧!”
罗尘如是说道。
女子下意识抬起手,却迟疑了。
这是这么多年来,她第一次对罗尘的命令产生犹豫。
“你弟,我带回来了。”
“罗天宗,从此不再任人欺辱。”
“我罗尘,如今更是元婴境界,足以屹立东荒修仙界!”
女子的手,在听见这番话后,反而又放下去了。
就好像,如释重负一般。
罗尘眉头一皱,忽而说道:“夫人从未以色娱人,如今何苦因容自怜?莫非,你觉得为夫是那以貌取人,只看皮囊的肤浅之辈吗?”
洞中女子如遭重击,下意识退了几步。
眼中,流露出迷惘之色。
是啊,从一开始她司马惠娘就不以美艳闻名,之所以能从散修之身一步步走到如今高位,甚至得府外男子垂青,也从来不是因那张脸。
如今因容貌被毁而自哀自怜,着实可笑。
既否定了自己的努力,又凭白小觑了夫君的胸怀。
深吸一口气,司马惠娘打出一道法诀,隔绝内外的石门,在一阵轰隆隆声中,缓缓上升。
那百年未见的人儿,由脚到身子,再到嘴巴鼻子眼睛……
她微敛衣袖,屈身盈盈一礼,秋水双眸中满是欢喜之色。
“妾身欢迎夫君归来!”
……
“当初灵犀蛊异变,我以为你你……”
“只是出了点小差池而已,你夫君福大命大,哪能轻易陨落。倒是你,明知灵犀蛊被毁,还对我那般有信心,对他们说我还活着。”
“想把你留下的东西好好守着,自然要稳定军心。但有时候谎话说多了,妾身也无颜面对为宗门出生入死的他们,是以后来我逐渐闭门不出。”
“夫人,你倒是好心机啊!”
“这不跟你学的吗,还这般损人。”
再见之后,便是温情脉脉,闲叙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