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,还是被人设伏围杀,乃至毁了一座大型坊市。
“汪帮主,你要明白一件事。大宗门和我们这种小门小户不同,他们要考虑的东西很多,所以动作慢一点,很正常。”
“就好比哀牢山那位筑基后期修士之死,玉鼎剑宗就隔了足足大半年,才来处理这件事。”
“而观其重视程度,直接派出一位金丹修士,就可见他们是不动则已,动则雷霆万钧。”
“同样的道理,大河坊惨案更甚费柏文之案十倍百倍!”
“到时候来的,或许就不是一位金丹上人那么简单了。”
说完这番话之后,罗尘顿了顿。
他看着那广阔大河上,飞鸟衔鱼的场景,忽而一笑。
“本来,我现在该是陪庞长老和苗执事,回玉鼎剑宗的。”
“但出了变故,只能留下来。”
“等玉鼎剑宗的修士回来后,我会将此地大大小小的事情,都告诉他们。”
“嗯,包括本地各大势力当时的动向,以及未来的诸多动作。”
汪海潮心中一沉。
“你这是在威胁我?”
罗尘连忙摇头,“晚辈哪里敢!”
“只是想和你好好的做生意,一起发财而已。”
“何况,大河坊内,并不只有你一家做浣玉生意。但我却独独找上你,也是看在以前合作多次的份上。”
“汪帮主啊,晚辈还是很敬仰你的。”
汪海潮的面色,渐渐柔和下来。
罗尘这番话,着着实实给他心里打了个底。
实际上,这段时间大河坊的各大筑基真修,都已经会面过很多次。
都在猜测玉鼎剑宗的反应,以及可能到来的问责。
有罗尘这位和剑宗关系匪浅的存在,他倒是有了很多操作的空间。
“不过是浣玉生意而已,我答应了。”
“那一切,照旧?”
“照旧!”
“既如此,那晚辈就告辞了,后续的事情,都交给下面人来办吧!”
拱了拱手,罗尘从容离去。
汪海潮站在甲板上,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的背影。
直到罗尘消失在茫茫人群之中。
回到周元礼等人的护卫中,罗尘这才长吐了一口浊气。
不知何时,背上都渗出了冷汗。
果然,和筑基修士打交道,太过危险了。
也就他有着庞人雄信物这个手段,不然很多东西都不能摆到台面上讲。
“大江帮这边谈妥了,其他几家还得跑一趟。”
“等把这些事情处理妥当,我就真正可以静下心来炼丹修行,冲刺炼气期大圆满了!”
“希望,一切顺利吧!”
罗尘叹了口气。
他是个偏向安定的性格,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,都是如此。
但偏偏,很多事情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
初始只想炼点众妙丸,满足自己修行,结果被米叔华强行安排了个丹堂之主的身份。
后来想着,既来之则安之,依托破山帮炼丹刷熟练度,没事薅点羊毛,也不失为一种修行之路。
可是米叔华一场遗迹探险,重伤而回,将这种安定的日子打破。
他想提桶跑路,临走之前打算搞一笔资金,五大势力的围攻,将一切都改变了。
行吧,破山帮没了就没了。
有苗文这位宗门筑基在,他舞台还能更大一些。
然而苗文连第一个月的分红都还没吃到,罗尘就被庞人雄看上了。
当然,庞人雄被围殴爆杀,也在罗尘意料之外。
他当时行囊都收拾好了,和朋友的告别都做完了,甚至连罗天会这个一手组建的小势力,都安排了各种后续。
结果,一切表情都白做了。
“虽然,想利用我的三个人,都没有好下场。”
“但是,我还是受够了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。”
“既来之,却不让我安之啊!”
罗尘走在重建的清江长街上,看着来来往往的散修,他们脸上并没有大河坊内城被毁的悲伤,有的反而是对未来的希冀。
少了玉鼎剑阁,少了宗门商铺,似乎也没那么凄惨?
本地的各大势力,依旧会收购各种散修收集的资源,给出的价格比以前还高一些。
彼此之间的以物易物,黑市的频繁举办,比以前还要活跃。
“安定的修行,哪有那般轻易。”
“唯有拼搏,唯有努力,唯有争斗,方才有一线大道生机。”
罗尘不再将希望寄托在“希望”上。
借助这次大河坊宗门修士真空期,他要死死抓住机会,为自己争出一片空间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