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想来,这梦镜中发生的事情格外的清晰。
她努力回想——
病入膏肓的妇人躺在床上,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,光影之中,隐约可见她瘦得皮包着骨头,头发乱糟糟的挽成一缕,稀疏的搭散在枕头上的样子。
跪在她面前的少女则有些楚楚可怜,看不大清样貌,像是在轻声抽泣,唯独眉心之间一粒朱红小痣令姚守宁印象深刻。
至于跪在她身侧的少年像是与少女身高相似,身材单薄,穿了一件不合身的儒衫,频频抹泪。
“真是奇怪。”
姚守宁想到这里,既觉惊悚,又觉得怪异。
好端端的,她怎么会‘梦’见这样一副场景?
“什么奇怪?”
姚守宁正怔愣间,她的贴身丫环冬葵抱了一个水盆进来,恰好听到了这句。
“就是觉得我昨天突然睡着,实在奇怪的很。”
姚守宁不动声色的找了个借口。
她自小对人心理的变化便格外的敏锐,知道什么东西能说,什么东西半点儿都不能提。
因此哪怕露出馅,她却能面不改色的随口一说,将这事儿圆了过去。
冬葵压根儿没有意识到她是在哄弄自己,反倒跟着点了点头:
“是很奇怪,奴婢也被吓得不轻,幸亏娘子没事!”
姚守宁没有理她,转而又思索起自己的事。
她生平从未见过小柳氏一家人,怎么会突然梦到她呢?
可惜刚刚柳氏在时,提到当年柳并舟的事被坏了心情。
否则她可以旁敲侧击,向柳氏打听一下小柳氏的长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