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人?”
她顿时警觉,喝了一声。
那声音似是脚步,却十分的沉,仿佛双腿灌了铅一般,每落一步发出重响之声。
她喝斥声后,那脚步声一顿。
柳氏不由想起一个事——
今日丈夫前脚被抓,莫不是消息走漏,有宵小闯入了姚家里?
姚婉宁正值十八,而姚守宁还未十六,却生得花容月貌,此时两个女儿共处一屋,纵然院中有下人,不过三个女孩而已。
若是歹人进屋,怕几个女孩无法挡住这行凶的歹人!
想到此处,柳氏几乎吓得魂飞魄散,当即加快脚步,往姚婉宁屋子行去。
柳氏出来得急,也没注意屋里的沙漏,不知此时是什么时辰。
今夜雾重云厚,将星、月挡得密密实实,黑暗笼罩大地,再加上四周俱寂,曹嬷嬷、逢春等人都熟睡了,柳氏自己也是因为担忧女儿,才从睡梦之中惊醒,自然觉得时间已经不早了。
可偏偏这会儿姚婉宁的庭院大门敞开,不知是清元、白玉二人临睡之时忘了锁门的缘故,还是夜半有歹人闯入,撬开了房门。
若是前者还好,幸亏她今日心血来潮过来看了,若是后者,柳氏简直不敢去想自己若是不来,会发生什么事。
她大步踏入门坎,门后摆放了一根长长的门拴,约有七八尺长,手腕粗细,柳氏将其握在手中,转头就看到了远处姚婉宁的房门口处,站了一道高大的黑影。
‘嗡——’
虽说柳氏早已经猜到恐怕有歹人前来,但当她真的看到有影子往那一站时,仍是觉得头皮发麻,脑袋像是遭人当头敲了一棒似的。
此时夜晚伸手不见五指,姚婉宁的房间灯火早就已经熄了,显然两姐妹都入睡了。
她的房中侍候的只有清元、白玉,家里下人不多,外头有服侍下力的长工,但绝不敢踏入内院之中的。
但这会儿站在姚婉宁房门口的那人是谁?他想做什么?怎么溜进内院之中来的?
柳氏一见此景,怒从心中起,恶从胆边生,她握举了手里的长拴,怒喝了一声:
“你是何人!”
她的咆哮声震划夜空,打破了姚家的宁静,使得那黑影欲进屋的动作一顿,仿佛十分惊讶此时柳氏还未‘入睡’。
只见那黑影高得惊人,且十分壮实。
柳氏此时气急败坏,顾不得自己孤身一人。
想要保护女儿的母亲本能占了上风,令她忽视了此时气氛的诡异。
她举了手中的门拴,往那影子冲了过去:
“你这个贼子,竟敢夜闯民居,你知不知道我丈夫是谁?”
一想到屋中还有两个女儿,她恨得咬紧了牙关,顷刻之间奔至那影子面前,举了木拴便往他劈头盖脸的砸打下去:
“我打死你!打死你!”
“来人啊!来人啊!进贼啦!”
她边打边喊,木拴极粗重,柳氏身强体壮,此时又含怒出手,一棒敲下去,纵然是成年男人也承受不起。
那木拴‘砰’的重击到了那人影头上,发出‘噗’的闷响,仿佛有水被击打了出来,但他站在那里,却不摇不晃,挨了数下,却并没有倒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