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柳氏自然也不用随他天南地北的奔波,最终疾病缠身,早早去世。
她这话只是有感而发,但听在苏妙真心中,却又觉得十分不舒服,她对柳氏成见极深,再加上又心中知道父亲与楚少廉已经闹翻,便总觉得柳氏这话听来像是在阴阳怪气。
可惜这会儿自己还有求于她,便唯有忍气吞声道:
“姨母说得是,兴许我爹不愿低头求人办事。”
她心中愤愤不平,纵然服软,也含枪带刺,似是影射柳氏先前提到长公主出面帮忙一事。
不过柳氏此人虽说性格强势,可却绝不是心胸狭小之人,再加上她对苏妙真印象极好,因此并没有听出来她话中的讽刺,反倒点了点头:
“也对。既如此,我回去之后立即修书一封,令人快马加鞭送去江宁,请你父亲前来神都一趟。”
说完,柳氏又暗道:妙真为人单纯,又年纪还轻,她面皮薄,如今入了刑狱,明知苏文房与楚少廉的年少友谊,却偏偏一开始不吭一声,可见是个有骨气的人。
再加上她话里行间赞扬苏文房‘不愿低头求人办事’,想必也与苏文房一般性情。
但既然苏文房与楚少廉有这样的情谊,苏妙真舍不下这张脸,她却可以舍出脸面,向楚家求情。
刘大的死因杵作早就查明,乃是突发恶疾而死,又非死于非命,苏妙真姐弟本来就只是因口供对不上而受牵连而已。
自己舍下脸面,去楚家送礼,说明来意,希望楚少廉能看在以往的情份上,饶了这双可怜的姐弟。
柳氏心中打定主意,却又不愿意此时说出来令苏妙真不安,一来事情只是她的个人打算,相当于替苏文房先探个路,能不能成她心中没底,她怕到时苏妙真空欢喜一场。
二来嘛,苏妙真既然性情如此刚烈高洁,想必也不愿自己为她低头求情,为免她知道之后心中不好受,柳氏自然不急于此时提起。
事情若是能成,到时便皆大欢喜,说不定对苏文房未来仕途也有助益。
她点头应承之后,苏妙真显得十分开心,连连催促柳氏快些。
两人正说话间,外头的狱卒敲打了数次大门,似是在提醒着柳氏已经呆了很久,超过了时间限制。
柳氏还有些依依不舍,苏妙真却恨不能她立即回去便替自己办事。
但见柳氏一副舍不得自己的样子,便忍下了心中的不耐烦,勉强与她周旋了一番,听柳氏交待自己小心,耐心静候她佳音,应承数声之后,才见柳氏眼圈通红的在狱卒催促下匆忙离去。
等她一走,苏妙真便收了先前的不舍之色,望着柳氏离去的方向,冷冷的哼了一声。
从刑狱出来之后,柳氏终于松了口气。
近些日子以来笼罩在姚家头顶上的阴霾,仿佛有散去的架势。
姚婉宁的病已经好了,长公主承诺救姚翝脱困,而苏文房当年的人脉,又使得苏妙真姐弟的事出现了一丝转机。
她上了马车,连忙就吩咐郑士快些回去。
回家之后,柳氏先写了一封书信,打发逢春送去驿站,并让曹嬷嬷拿了钱给她,令她一定要送些银子,加急将这封信送至江宁。
等逢春一走,她又吩咐曹嬷嬷清点家中财物,准备一份像样的礼单。
“要多少银子?”
曹嬷嬷取了腰间的钥匙,问了她一句。
柳氏就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