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竹椅发出吱呀声,再感受到身后冷冷的目光,沈清辞稍稍转了一点儿身子,确定他已经换好衣服了,这才完全转了过来。
“林大人。”
沈清辞眉眼弯弯,“看在咱们今天也算是同甘共苦,同生共死的份儿上,之前的事情,您能不能大人不计小人过,咱们一笔勾销?”
“而且,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您了,现在您就算杀了我,也没用不是?”
盛庭烨扫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。
他抬手推开原本只留了一条缝隙的窗户。
寒冷刺骨的风瞬间席卷进来。
原本就冷清的房间,一下子如同冰窖。
沈清辞下意识打了个哆嗦。
她知道这狗官是个硬骨头,油盐不进,也没想着一下子就能说通的。
她都做好了另外的准备了,谁料,下一瞬却听他语气清冷道: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沈清辞:“???”
他头一次这么好说话,以至于沈清辞都有些意外。
就在她以为这狗官终于是良心发现的时候,却见他抬眸看了过来,继续道:“用流苏来换。”
沈清辞:“……”
她想多了。
什么良心发现。
狗官还是那个狗官。
虽然不知道流苏什么情况,跟顾秋离又是什么关系,但沈清辞有一种强烈的直觉——
流苏不会害她。
这也算不得直觉了。
只要一想到那孩子纯粹明亮的大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神情,沈清辞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。
顾秋离阴险狡诈,心狠手辣。
且不说他当时那句话是不是故意泄露给她听的,便是真的,那也只能说明流苏跟楚国,甚至东夷族有莫大的关系,但也不能说明流苏是要害她。
她不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去否定他。
她选择遵从内心的判断。
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,她是不会将流苏交出去的。
沈清辞心里不同意,但面上只笑道:“大人,我跟他也不熟,不知道那孩子在哪儿。”
盛庭烨挑眉:“不是你儿子吗?”
沈清辞才知道,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她尴尬的笑了笑:“我这如花似玉的年纪哪儿能有那么大的儿子,我跟您开玩笑呢。”
“他是我路边捡的,当时为了应付顾秋离才信口胡诌的,就像当时拉了您唤……一样……”
“夫君”两个字,到底没好意思再说出口。
然而,盛庭烨非但不为所动,还冷笑道:“既是不熟,那明知道他跟顾秋离有关,很有可能还设计了你,你还要护着他?”
沈清辞微微一怔。
她心尖儿发颤,抱着一丝侥幸,试探性的开口:“那顾秋离跟车夫的话,您都……听见了?”
不然他怎么知道流苏跟顾秋离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