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盛庭烨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,明知道他父皇这般算计他,却还是能毫无芥蒂的回京。
那样将来反而是横亘在他们父子之间的一根刺。
所以,他才要故意演这一出分明没事,却还是死盾的戏码。
是为了向圣人表明他的态度,
有些问题,像是扎了一根刺的脓包。
如果不说开,那根刺会越扎越深,长此以往,会成为触碰不得,且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存在。
可一旦说开了,虽然当时会留下伤口会痛,但脓包摊开来,挤破了之后,坦坦荡荡,反倒更容易增进感情,维系关系。
届时,他只推说是看破了朝堂纷争,尔虞我诈,亲情淡薄,不敢再回京,怕又遭一轮算计,是以才借着机会死盾,远离朝堂。
直接摆明了他心有芥蒂。
无论于公于私于大局着眼,圣人都不会当真对他不管不顾。
他会给足了他体面和补偿,并给他一个回京的台阶。
那时候,盛庭烨再回京,同圣人上演一出消除了芥蒂和隔阂的父慈子孝。
而在他还活着的消息散布出去之前的这段时间,刚好可以着眼于对云州的梳理和掌控。
等一切尘埃落定,圣人不可能还放着云州落在“招风大树”林云峥手上。
刚好盛庭烨这次平定云州之乱居首功,再加上对他有愧,这云州又会从明面上,落“回”到了他手上。
哪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盛庭烨偏要釜底抽薪。
能在发现盛庭昭也来了云州之后,就顺势而为,做出这样的谋算,很难让人不佩服。
沈清辞都忍不住感慨:“夫君好算计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从盛庭烨怀里探起头来,忍不住皱眉道:“你是不是把阿峥当做了冤大头?”
他这次这么“出众”,就不怕他的皇帝舅舅想起来的时候,做些什么?
闻言,盛庭烨微微一笑:“这都被你看出来了。”
刚刚还依偎着说着体己话的温馨气氛瞬间没了,沈清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,数落道:“他虽年长我两岁,但心智不够成熟,我从来都是当做弟弟对待的,再加上你又是他表哥,不管从哪边论起,你都该照应着他些才是。”
简而言之,不能欺负了他去。
盛庭烨捏了捏她指尖,清冷一笑道:“那是自然,我总不能真将他剁碎了喂狗。”
沈清辞:“……”
眼看着她当真就要恼了,盛庭烨连忙求饶:“开个玩笑罢了,夫人莫气。”
这次他也没卖关子,直接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。
“我此举是为了他树敌,却不是为了针对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