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见洲上前一步,盯着南昭雪:「夫人,你们杀的护城军,魏护城使一向高傲,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。
你这样做,还让我所尸首送回去,难道就不怕他报复吗?
实不相瞒,依我之见,他断然不会善罢甘休。」
「那就要看我的本事了,本夫人的眼睛也金贵得很。
霍公子再义气也有管不了的事,」南昭雪闲闲看着指甲,「你只管把尸首送回去即可。」
「野风,走。」
野风一挥马鞭,马车驶向前。
围观的人低声议论,看着霍见洲指指点点。
霍见洲咬牙握拳,却又无计可施,低头看看尸首,眼底迸出狠意。
旁边酒坊二楼,一人靠着窗子,饶有兴趣地看着,方才发生的一切,尽在眼底。
掌柜的上楼,低声道:「您说,要不要去帮帮他?」
那人回头,面若冠玉,眉若星辰,嘴角微勾,扯出一个懒洋洋的笑:「闲的?」
掌柜的一噎:「此事毕竟发生在咱们门口,这……」
「发生在门口怎么了?又没到店里来杀,」他拿起衣架上的斗篷,「该干什么干什么,我出去一趟。」
他下楼,也没走一楼和前门,穿过后堂,从后面出去,懒得和霍见洲照面。
顺着街道走,脚步不徐不快,到拐弯处,正好看到南昭雪的马车驶过。
他嘴角勾起一起玩味的笑意:这个女子,有点不同啊!
看着马车走远,他调转方向,七穿八绕,确定身后无人跟踪,推开一处不起眼的院落。
院中几个汉子正在对打,个个短衣襟打扮,挥汗如雨。
他在兵器架子上拿起一杆长枪,随手一抖,枪像被陡然唤醒,惊了魂,来了精气神。
长枪在他手上,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,似蛟龙出水,若猛龙出闸。
他身上那股子松散慵懒的劲儿也瞬间消失不见,一片杀机笼罩。
练了几招收势,手一扬,枪回原位。
几个汉子上前来:「少舵主。」
「嗯,盯着护城军大营,看姓魏的会不会派人出营,去了哪。」他解下大氅,语气一顿,「若是他带人去找一个女子的麻烦,暗中助一助。」
有人问:「助谁?」
「你傻呀,当然是助女子,对吧?」
几个人不敢再多问,可心里都乐开花,少舵主还没有少夫人呢!
……
南昭雪走在半路,遇见百胜。
百胜走在车侧,南昭雪挑帘问:「关于肃城知府,你知道多少?」.五
「大概履历知道,家中人口,脾气个性,这些表面的东西,不知王妃想问什么?」
「他对妻子如何?」
百胜微微笑:「王妃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,别的不说,他的确惧内。」
惧内,不是宠妻。
「怎么说?」
「他原来是个小县令,一连坐了近十年,因为性子软,在这个地方又捞不到什么油水,升迁调动也没他的份儿。
后来命也该着,有个富户家的女儿与人……不知怎么,就有了身孕,富户只此一女,就想找个上门女婿。」
「上门,还得一上门就当爹,这个人可不好找。这位县令却不嫌弃,让人上门提亲,富户又惊又喜,还有点怕。
毕竟是官嘛!
富户本也是犹豫的,但奈何小姐的身子藏不住,又见县令确实态度真诚,也就答应下来。
婚后两年,富户出银子,给他打点,上任知府离任,才轮到他。」
原来如此。
南昭雪当时就觉得蓝翎长说什么「知府最看重夫人」的时候,话里话外都透着怪气,原来是这样。
「那他和魏护城使的关系如何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