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到现在只有一个问题,就是生存问题,如果过几日自己第一个问题解决了,也就是还没死,那么就回面对第二个问题,怎么出去,这是一个关乎自由与解放的问题,但现在倒由不得他去想。
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在几个时辰后自己送上门了,那便是狱卒会从低到高将食物送出,这是他靠在百无聊赖的时候觉醒的超强听力得到的信息。但由于不能将脑袋深处牢笼,因此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人吃得都是一样。满足不了这样的好奇心却不能给他带来苦恼,他唯一只苦恼那两个问题的第二个——他什么时候能出去。
其实,他也想过是什么原因到导致自己身陷囹圄,是宫高汉?还是邱山?还是飘渺大士?那么为什么又要陷害自己呢?他思索了很久,但是仍然不能得知。
在黑牢里的日子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十分痛苦,但是由于没有酷刑的折磨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,他就开始想,自己出去以后能干什么,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。
前一个问题他想来想去没有尽头,他想不去京城比试,他想去见季兰心,但是即便见到她了,又有什么好说的呢?他希望去找出卖自己、迫害自己的人报仇,可是究竟谁是始作俑者,谁是幕后黑手呢?又要找谁复仇呢?我们不能排除是宫高汉或者是邱山出卖了他,但是这么做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好处呢?他想不明白,而那飘渺大士为什么与自己为敌呢?他的真名是什么,他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呢?而史信又是怎么样的人呢?为什么向自己道歉之后又要出卖自己呢?再说这中原武林太行派威名显赫,为什么会有人敢出卖太行派长老的血亲呢?难道是太行派的威力不负往日之名了吗?还是有人阴谋要对太行派下手?这一切,对于初出茅庐的王玄青来说,简直是太复杂了,并且这一切线索也是十分有限,纵然是绝顶聪明的人恐怕也很难想明白。而王玄青本来就情绪失落精神沮丧,更是难以安静地思考了。但是他的感性还是下了一个结论——这一切都是阴谋,绝对有人打着自己的主意,具体是谁搞不明白,太行派的地位其实保护不了任何人,而至于武林,只要是不在光明所照射的地方,隐藏了无限的黑暗。
第二个问题则十分简单,这一次拘禁,没有严刑逼供,甚至没有审问,甚至没有人给他说话,这证明了两点,他没有利用价值,也没有放出去的机会。这个论调很简单而且很清晰,因为线索很简单,而事实就在眼前摆着没有什么好说的了。他们是不会轻易放人的。因此要是想出去,还是得自己想办法。换言之,什么时候出去取决于什么时候自己有能耐出去。
他望着前面,不过准确地说是虚焦地望着眼前的黑暗发呆,而这眼前的黑暗就好似一团黑火焰不断地煎熬着王玄青的内心,黑暗本身并不恐怖,而是黑暗所带来的虚无,引发了人内心的恐惧与伤痛,佛家以煮豆隐喻人间苦痛,而王玄青就像是在密闭的锅中被黑火焰焚烧、炙烤的豆子,他精神上的苦痛远远大于肉体上的苦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