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钱家之人,可还守在狱外?”
东风巷,太原昭狱。
沈柯早起之后,从周鸿文那儿要来赴宴地址:东风巷丙戌号,谷雨之夜,老友来寻。见狱卒送来饭食,便随口问了一回狱前的情况。
“在呢,不过此番守在狱前的,并非那新任家主钱维均;而是二弟钱维棠,也是怪事”
当是想不明白,三天前,那巡检司的官爷方才趾高气昂,将沈柯关进大狱;还特意说明此人得罪了太原皇商,须得用心“照顾”。
一回头,竟是钱家来求他出狱,沈柯也不予理会。
“小的多嘴,还望先生勿怪!”狱卒还要揣测这其中细节,忽地看到青年回头,立刻抱拳讨饶。
“无妨,你去取笔墨来。”
等狱卒取来纸笔,沈柯随之将那几张草纸,对折了六七次后分批拆小。边写边开口道:“以后莫再滥用私刑,你此生应该能安然终老。”
“多谢先生点拨!”
听得沈柯指点,又看到纸上的内容,狱卒更是一揖到地:“敢问先生,那钱家之人是继续晾着,还是”
“你将此借条,尽可能的分发给更多人,莫要贪心。”
青年随手将一摞纸条,散给狱卒,站起身来:“不晾他了,我们出去吧。”
起身出门的途中,恰好行刑大厅内值守的六名狱卒,已经给草人套上血迹斑斑的囚衣;沈柯瞟了一眼尾指上,昨日深夜回来的叫魂烟圈。
取出一张画着自己面相的画皮,投到炭盆中焚尽。
又挥舞了两下孙牢头生前使用的雁翎刀,换上官差袍服,和几人一道出门。
算算时间,栾姨娘也快到了。
“沈老弟,可莫忘了愚兄交代之事!”行刑大厅右侧的牢房中,周鸿文欲言又止,终究化作一声朗笑:“还有下次回来,记得老夫的十坛杜康”
“只要你能活到那时,杜康管饱!”
“沈先生,是我钱家对不起你啊!”
太原昭狱,天光将亮未亮。
依稀是第一次,见到被巡检司和府衙联合押送的犯人,活着从大狱走出来。狱墙上数位百披头散发,厉声呼喊的冤魂鬼影再次嚎啕出声。
昭狱前,一辆华丽马车停在道旁。
那无论外貌、身形,都和钱维均有七分相像的盐商;才刚看到一名浑身浴血,面色煞白的“青年”被狱卒搀扶出来,便立刻抢上前去,一跤跪倒。
猫哭耗子之余,眼底分明闪过些许侥幸~
--书生就是书生,他既然已经在牢里吃尽苦头,想必心气已经消去大半。顶多府里再给他些好处,夺寿之事,便会不了了之。
“杨某也是猪油蒙心,才会在情况未明的前提下,将先生押来这太原大狱。”钱维棠还要惺惺作态,就被那面皮发青,不知何时来到狱前的“杨树吉”挤往一旁。
见着“沈柯”,同样纳头便拜。
然而,就在杨树吉直起腰杆的瞬间,一柄绿光森然的淬毒匕首,眨眼便洞穿青年心脏!
“你”
当他察觉到那淬毒匕首,如中败革;被叫魂术控制的杨树吉、神魂短暂恢复清醒的空档,一名狱卒疾步赶来。
暴起一脚,将他踹翻在地。
继而拧腰轰斩,雁翎刀刀芒暴涨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