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先生,今日天色已晚,不妨就此歇息?”
第一日赶出三十余里,与寻常秀才的游学速度相比,已然快了许多。见天色已晚,负责赶车的闫家家丁九品血奴境后期武夫,便朝沈柯询问道。
“也罢,辛苦张大哥了!”
“哪里的话,和沈先生这等妙人结伴出游,是在下的运气。”
短短半日,张彭成便见识了青年不单自己学生、更是同那太原学政也相谈甚欢的活泛劲儿;即便对他这个车夫,也是礼遇有加,九品武夫朗笑着勒住马头。
周遭视野开阔,茅草带花。
一行便起灶生火,简单安置下来。
“特~”
车驾一旁的背风处,张彭成燃着篝火,开始做饭。移步到土包处看山景的沈柯,则是找了一块蓬松地儿,伸手一拔,就将茅草连根拔起。
用帕子抹去泥土,放到口中。
“夫子,这草根也能吃?”啃了一路枣子的槐青见了,好奇着凑上前来。山风掠过,吹得她一对狐耳迎风倒伏,分外俏皮。
“喏,你也尝尝。”
“呀,还真有些甜味!”
“其实要吃甜草根的话,最好还是秋冬季节;现在它们已经开花,反倒寡淡了许多。”知道槐青并非山间野狐,沈柯便也没打趣她见识浅薄。又擦干净一根茅草根,递给陆红鱼:“夫子也尝尝。”
陆学政:“”
知晓他猜到自己是因为那路边尸骸,从而影响了书生意气境界的心气;便也接过来凑到嘴里,略一咀嚼,果真有些鲜甜。
齐晋和闫柏辰,则是陪着张彭成在车架旁吹了一会儿火。见篝火燃起,就一人拽了根柴火拿在手中,边跑边追逐打闹。
沈柯:“莫胡闹,玩火尿炕。”
“噗哧~”
陆红鱼闻言,终于乐了。见齐晋跑到身旁,便拉住小童问道:“以今日之事为例,若是往后碰到有人行乞,而你身上正好有白两纹银,你当如何?”
“荒山野岭的,银钱又不管用,教他挖茅草根!”
齐晋一本正经,显然是先入为主,将场景限定在了这荒郊野外。
“若是在闹市呢?”
“那我管他饱饭,再让他赚钱还我。”
陆夫子:“你这小子,怎地满脑子银钱若是他快饿死了,你恰好背着一袋薄饼呢?”
“那我给他吃饼,再到城里寻活计还我饼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