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驿屋顶上,眼生红痣的青年语调温和,仿佛转眼便收敛起所有戾气。陆红鱼回味了一番他所说的话语,叹了一声,心底的郁结便也随之散去。
犹豫片刻,才又问道:“是了,方才那妖道分明已经被厌胜木偶制住为何你还要引爆诸多纸人,冒险杀敌?”
沈柯听了,却是苦笑开来:“夫子应该还记得,青藤是在百事巷长大。像那等环境长大的人,从小便明白一个道理生命只有一次,除恶务尽。”
“所以我杀敌时,从不留手!”
这番言辞,前半句虽说略有杜撰;但后半句,却是他实实在在的心境。毕竟才刚魂穿到原主身上,就被那钱府妖道盯上被毒蛇盯上的滋味,并不好受!
“”
陆红鱼闻言,芳心一颤。
本想伸手拨开沈柯被夜风吹乱的头发,落下之后,却只是拍了拍青年的肩膀。
“是了,先前我听你说你知道那女蛊师是谁?”
“此事说来话长。”沈柯说着,从怀中取出一张画皮:“不过夜色正好,青藤便同夫子讲个故事。”
“民俗蛊乱年间,有一名蛊师收了四位弟子,人们只道他收弟子,是为了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童提供庇护之所。实则,却是为了一己私欲”
“起初,一切都好。”
“直到某一日,小徒弟发现被师父藏在土罐中、头生血洞的大师兄”
--一张脸,糅合了四十余人的五官。
左半边脸,是被那野狗道人王凝芝戕害的四十余名百姓,沸反盈天,浑身怨气。右半张脸,则是密密麻麻,簌簌振翅的蛊虫。
仿佛要啃尽活人血肉,才肯罢休!
“所以这野狗道人,便是民俗蛊域年间、张宝龄的三师姐?”
“正是。”
讲完九品女蛊师的故事,恰好画皮画完。听得陆红鱼的询问,沈柯面色却又冷厉起来:“杀人者,人恒杀之,此话不假。可她不该将自身苦难,转嫁到无辜百姓身上!”
“如此说来,她能落得如此下场,委实不冤。”
捋了一圈王凝芝生平,陆红鱼却是发现了个中关键:“若是她此番前来,仅仅是出于姐弟情谊,而非浮生道下发的宗门任务,岂不是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