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你们这些读书人”闫行虎原本还想随口打趣几句,却是被跟来的闫二公子一瞪,只得憨笑着用他那常年习武、满是茧子的手揉了一下儿子脸蛋。
却是被闫柏辰抬手打开:“糙得慌,真心不明白李姨娘怎么受得了你!”
生怕儿子又抖落什么秘密,七品武夫只得陪着笑脸蹲下身去,将家中小霸王抱了起来:“开饭,开饭咯~”
“晚辈沈柯,见过苗夫人,李夫人!”
见得席间,一名约莫四十出头、气质端庄的女子,领着另一名眉眼低顺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,沈柯便起身见礼。却是被闫家兄弟生母打趣了一回:“你怎地就能看出,老身便是苗夫人?”
“眉眼骗不了人,更何况夫人这身装扮、气度。”
“咯咯。”
李夫人听了觉得有趣,便也掩嘴笑了一回;瞧她着柔柔弱弱的模样,定是闫柏辰先前所说、闫行虎从河东道带回来,夜夜笙歌的娘姨无疑了。
到得此时,闫家的食物链已然明显:
苗夫人第一,闫柏辰第二。
闫柏武第三,李姨娘第四;反倒是那龙行虎步,对外说一不二的七品武夫成了吊车尾。
适度放权,家宅清净。
难怪闫柏武能养成一身的豪侠气,闫柏辰却是心思矫灵。
“钱家之事,多谢闫老哥援手!”
知晓闫行虎的性格,不是那等忸怩之人;沈柯便也端起面前的酒杯,一饮而尽。
“些微小事,不足挂齿。听彭成讲了些你们游学途中的趣事,为兄反倒为你短短半月、便能将犬子教得如此懂礼数的本事,颇为好奇”
“柏辰本就心性豁达,哪里能算愚弟的本事?”
“哐当!”
干饭人闫柏武听到两人的称呼,手里的碗忽然掉到地上。苗夫人见了,笑着又招了一副碗筷回来:“碎碎平安~”
“那豺狼秀才的文书,你可是读懂了?”
岩盐巷,钱府。
这一夜,只剩八十余名族人的钱家,注定不太平。
就在沈柯和陆红鱼几人,从岩盐巷出来,赶赴闫家家宴之际;那名双眼通红,一看就是酒色过度、恨不得对一家老小食肉寝皮的少年,忽地朝院中老管家问道。
“寻常人只道,那文书是控制钱家,让一众子嗣不敢分家、以至于少了他三十年的利钱实际呐,却是想让我钱府自相残杀,杀至最后一人。”
老管家说着,饱经风霜的眼里满是苦意:“这泱泱钱府,只要那人还有一口气在,谁又不是眼巴巴盯着这偌大家产恨不得将骨头渣子都吞到肚里?!”
“很好,既然你也看懂了,便去告诉刀叔,我想吃鱼了!”说着,红眼少年瞬间拉响了袖中响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