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人家,讨口水喝。”
城南,大杂院。
两刻钟后,沈柯沐浴完毕,从澡堂走了出来。
将澡盆往楼口一放,却是没到洪无忌家稍坐,径直去了那散发出怨气的屋子。听得询问,屋里带着两名孩子作法的妇人沉默良久,才将一只葫芦瓢递了出来。
瓢中是些清水。
“常人道,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。”
递还水瓢,沈柯方才朝那藏在窗口、拿眼偷瞄自己的妇人笑道:“敢问主家,为何要对邻居兴起杀孽?”
“哼!”
似是沈柯随洪无忌走进院子,李玉儿就看了满眼;知道是对方请来的说客,便冷哼一声,“唰”地拉上帘布。
“臭书生说得轻巧,你又没经我苦,为何上来便要训人?”
“沈某的确没经历过你的苦难。”
青年知道自己此番是来解决纷争,而非和她掰扯对错。闻言,也不着恼,从袖间取出一张画皮,便靠在窗旁画将起来。
片刻功夫,一名走街串巷、在坊间拉车维生的力夫便跃然纸上。
“画得如此真实怎地,你见过先夫?”
借着天光,藏身窗后的李玉儿看到画中之人,立刻惊讶着出声询问。
直到此时,沈柯才又笑道:“沈某没见过吴大哥,却是能够通过画皮之术,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他希望你能放下仇恨,好好过活!”
“况且此事若是根究起来,也和洪大哥没啥瓜葛。”
在女子回想的当儿,点燃画皮。
--氤氲烟气腾起,就见吴姓力夫被五花大绑押往菜市口,行刑之人正是洪无忌!
无论从任何角度,这仇都不该算在刽子手身上。
毕竟拿人的是官差,审案的是太原知府。
洪无忌,顶多算是行刑工具!
他之所以有刽子手名头傍身,却还容忍对方养鬼暗算想必是在顾念邻里情谊,觉得李玉儿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之事,颇为不易,便也没作计较。
时日一久,反倒祸根深重!
“你要干什么快住手?!”
画皮才刚点着,李玉儿就见那蘸了自家丈夫血渍、温养了三四年的人血馒头;忽地化作一些面粉,簌簌落地,立刻出声喝止。
“这是你丈夫的想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