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她最后还是没把那声“好女婿呀!”嚷出来。
“我也想结婚了。”她最后还是这么怅然地嘟囔了一句。
主公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你若想嫁个有钱郎君,糜子方还未曾婚配。”
“哦那算了,”她立刻说道,“我其实没那么爱这些玩意儿。”
主公看着她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要过年了。
剧城里除了这对惆怅的君臣,似乎大家都挺开心的。
岁末将至,将军又要开酒席!大家可以尽情地痛饮,怎么会不开心呢?
但是剧城之外,那些接到请柬的世家豪族们一点也不开心!
“陆廉欺我太甚!纵我敌不过她,也要将这一腔血溅在她身上!”有人这样怒吼。
“我偌大家业,难道便保不住了么!”有人这样哀叹,“这必是鸿门宴哪!”
“剧城中尚有我几个故友在,其中有一位东莱高士,据说曾与子义将军有旧,”有人立刻开始紧张地谋划起来,“快为我备一份重礼!说不定请他为我说项,能得一条生路!”
自从接到了请柬之后,每一天似乎都变得飞快起来,豪强们有些想要逃跑,但自己逃也就罢了,全家一起逃怎么可能逃得过张辽的并州铁骑?
有些又想要求人从中斡旋,但剧城始终没有传回什么消息。
还有些人纵情声色,胡吃海喝,决心在这几天里将人生中一辈子的乐趣都享用尽。
……但怎么可能真放下心去享用呢?
并州骑兵的马蹄声,还有马槊上的寒光,都一夜接一夜地出现在他们的噩梦中啊!
三日之期,很快就要到了。
那些深宅里的妇人,哭泣着搬出了一匹又一匹的粗白布,准备为她们的父亲、兄长、夫君戴孝。
“人生死有命,莫作此儿女态,”那些准备赴宴的士人一面这样叮嘱,一面又忍不住流下泪来,“为我供奉血食时,要记得我喜欢吃……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!”
天地间乌云密布,阴风怒号,道不尽的凄凉与苦楚,生离与死别。
他们就这样悲愤地坐上车,骑上马,向着剧城而去的。
“你要我来宴请青州的豪强?”刘备有点不解地问,“但又不曾提到我?”
“嗯嗯嗯,”她点点头,“没提,一个字都没提。”
刘备的眉毛皱了起来,“为何?”
陆悬鱼的手伸出去,在一个特别高的位置比了比,又一下子降了下来,再重新升上去。
主公愣愣地看着她。
“我来负责捅房顶,”这位讲话总是很不着边际的年轻女将军这样说道,“主公你来负责修窗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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