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实话,”他又一次端起汤碗,唏哩呼噜地一边吃面,一边喝汤,“有什么队率想不到的,看不到的,你替他说了,省得将来他误了军纪,连你也一起论罪。”
“小人不曾见到什么异常……”车利过了一会儿才小心开口,“小人只是察觉到前军的灶多了……”
蹋顿的动作忽然停滞了。
这碗汤做得的确美味,无论是细嫩的鱼肉,还是有嚼劲儿的面疙瘩,咬在嘴里的感觉都很美妙。
但其中的鱼刺还是无法剔净,哪怕他再怎么谨慎地吃,只要一分神,那根小小的鱼刺就滑落进喉咙里,卡在了不知什么地方上。
但蹋顿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那根鱼刺转移到这个斥候身上。
“你说什么?”
陆廉的前军和后军是脱节的,这意味着他的前军不可能有那么多辎重粮草带在身边,也就意味着时间久了,前军就得挨饿。
所以随着时间推移,前军的灶越来越少才正常。
“后军呢?”
“后军势大,不能详查,”斥候犹豫地说道,“但总觉得后军起的烟少了些……”
“胡说八道!”立刻有人驳斥他,“濮阳若有援兵,河面若有粮草至,必至后军,人只会多!不会少!”
斥候又赶紧趴在地上,一声不吭了。
现在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大单于。
陆廉这两个营的士兵都好好地待在营中,不曾出来,这是分兵报给蹋顿的,因此士兵数量不该有增加或减少。
……那么斥候觉得一边的炊烟渐渐变多,一边炊烟渐渐变少,又怎么解释呢?
当然,蹋顿也可以无视这个颇不起眼的细节,只要没有亲眼见到陆廉的士兵出营,就不用去管这件事。
……但他都知道陆廉继续等下去是不智之举,难道陆廉自己不知道吗?难道她就会如平庸之辈一般,坐以待毙吗?
如果她不愿的话,她又该怎么做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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