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两个大阵不仅渐渐向他而来,而且其中点起了火把。
现在是下午,未时将将过半,为什么要点火把
“彼军有诈——”陈登高声道,“速撤!速撤!”
夏秋的大泽想放火是一件很搞笑的事,但当天气渐渐寒冷,空气湿度变低,芦苇也因此变得比往日更加干燥时,只要有人在芦苇荡里点火时一个不慎——
那就是烧尽整片大泽的熊熊烈火。
陈登不知道袁谭是怎么猜到他的计划的,他甚至为自己棋差一着而感到懊恼羞愧,但当长草中的士兵慌忙往外跑,而他还不死心地回头看一眼时,那种羞愧一瞬间变成了更为复杂的情绪。
很显然,冀州军不懂得在沼泽中点火只需要一支火把,他们点起的火把越来越多,逐渐连成一片刺眼的光,而其中甚至有许多士兵背着干柴,提着陶罐,那陶罐里自然装的是桐油,毫无必要。
到了这一步,陈登自然什么都明白了。
这场战斗没有持续太长时间,因为大泽烧起来后,士兵们立
刻就跑散了,而在芦苇烧起来后,那些因结冰而变得冷硬的土地短时间内又被烘烤泥泞,想在里面翻找战利品也很不容易。
冀州人只能点着火把,从太阳仍在一直找到天已将黑,除了几个慌不择路的小虾米之外,他们还渴望找到一条大鱼。
想找到臧霸不太容易,那毕竟出身泰山寇,有很高明的逃跑手段,但想找到陈登也不容易,因为这位世家出身的太守对这里很熟悉,尽管与自己的亲卫走散了,但他还是避开火场,走到了冀州人找不到的大泽深处。
天已经黑了,在一座又一座的湖泊之间,有火光亮起。
那很可能是其他跑散了的溃兵,而几乎不可能是冀州军,因此陈登牵着马,一步步走了过去。
有人在火边转过头,看向了他。
那是十几个壮汉,身上穿着小沛守军的军服,衣衫上有血迹,脸上有污痕。
他们起身迎向了他,眼睛里却毫无感情,有人甚至摸出了弓箭。
陈登闭了闭眼睛。
“你们不是下邳守军。”
“是,”他们当中为首的那个咧开嘴笑起来,很是得意,“而你是一位贵人。”
“今日的军情,是你们报给冀州人的,”陈登问道,“你们为何要行此背主投敌之事”
“我们只是小民,哪来什么主君”壮汉笑道,“况且他们给的赏赐很多。”
“尔等非民,不过匪类罢了。”陈登冷冷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