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活着看到敌人弯下腰,举起刀,像斩下一只鸡头那样利落地砍下他们的头颅,然后穿在自己的长戟上。
她听到了士兵的嚎叫。
她的士兵在嚎叫!
因为愤怒!因为痛苦!因为他们同袍受到的巨大羞辱!
甚至连她自己也是如此的愤怒!
她的牙齿咯咯作响起来——她完全明白冀州人在战争途中搞出这种把戏是为了什么,他们只要她的中军全线出击,只要士兵们目眦尽裂,将阵型与军令忘在脑后,暴怒着一心向前!
他们以为他们的血肉之躯能够胜过大戟士,以为他们只要不顾伤亡,就一定能够为他们的兄弟报仇。
——他们是能做到的。
因为袁绍已经下定决心舍弃这支精兵。
当她的中军全线压上,如潮水一般吞没大戟士,以及袁绍的步兵时,就是马铠兵出现的时候了。
他为此极近羞辱她的士兵。
她的士兵!
阵线开始变乱,的确有士兵嚎叫着冲了上去,也有太史慈在高声传令,想要稳住阵线。
亲兵跑回来了,在向她报告。
太阳又向西轻轻坠落了一格。
有人在询问她的意见。
空气里满是冰冷的恶臭。
袁绍军的分兵已经到了南城门,牵招带队。
战鼓敲得响极了。
她没有飞快地下达什么命令,她在那一瞬间,心神似乎陷入了另一个陷阱里。
【他以为你只有这支军队。】
【我不止有这支军队。】
【他以为你吸干四州的血,也胜不得他。】
【我能胜他。】
【你的士兵在死后也要受到羞辱。】
【……是我的错。】
【你的军队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溃败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