覃鹰浑身一震,他转过来看着张江影——他的双拳在颤抖,他的腿似乎是想向前挪动却最终还是停在原地。过了半晌,他才将右手放在耳朵边绵软无力地挥了挥:“姑-娘-好!”
张江影澹澹一笑,她示意覃鹰到她身边坐下——覃鹰知道该上课了,他也从不自然中走了出来,就走到张姑娘身边的方凳上坐下。
张江影这才朝着门外吼:“王大龙你死啦?过来切直播!”
她一边吼一边用手用力地捶着躺椅的扶手,然后又激动地咳嗽起来——门外的王大龙忙不迭地跑进来,摆弄起了投影设备。
张江影转过头对覃鹰澹澹一笑:“没了你,沉飞扬进步神速!如果你有机会踢明年的全国大赛的话——有多少人在等着,看沉飞扬虐你报仇呢!”
覃鹰的眼睛里噙着泪,他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的姑娘——从老爸倒在看台那天起,他就是在姑娘这一帮人的拉扯下长大的。他其实很想喊她妈妈,但是她只许他叫她姑娘。
张江影喜欢所有人叫她姑娘,因为再是铿锵玫瑰,那也是希望永远年轻漂亮的。当然,张江影也许不知道,覃鹰在叫姑娘的时候,他在心里是拖着尾音的——“姑……娘!”
覃鹰说不出话来,他眼里的姑娘今天很反常。
她从前给覃鹰上课从来都是一身运动装——因为,她是真的随时可能,就把覃鹰给拽到球场去,现场练练。
她今天穿着把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长款羽绒,脚踩着长靴——覃鹰知道,这些都是姑娘以前顶不喜欢的东西。
覃鹰这时才反应过来,今天荣誉室里没有开暖气——难怪在那摆弄投影设备的王大龙显得有点哆哆嗦嗦的。
覃鹰还知道,姑娘以前对王大龙也算严厉,但是绝不像今天这样——姑娘刚刚用力捶过躺椅扶手的手现在还在颤抖。她是捶疼了,还是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