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浩南。”
“啊?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还在东北的秃头老汉打了电话过来,前后四十分钟不到,双方就这么沉默了许久,什么都没说,但感觉什么都说了。
魏刚感觉自己是真的会短寿命,他接到省里电话的时候,整个人的头皮都奇痒无比!
电话费挺贵的,不过魏刚还需要酝酿酝酿。
许久,他才开始了恶龙咆哮:“你脑子留在粪桶上了?!巩茵这种臭婊子弄她的办法成千上万条,你为啥要弄得惊天动地?!你企业还想不想做大了?!啊?!”
“那我现在退休?股份卖给刘援朝?!”
“老子%¥#@¥!老子入!伱个一天到晚就知道……”
耳边传来了秃头老汉的低素质发言,张浩南的脑子自动屏蔽,的确跟对方说的差不多,他脑子留在粪桶上了。
魏刚骂了许久,最后咬牙切齿地吼道:“你这样做,最后会引发组织任命安排上的风险,要出大事的!你给老子收敛点!听到没有——”
“好了好了好了,我又不是不听,但巩茵那个臭婊子根本没有跟我商量,完全就是一副当我擦鞋垫的架势,难道我真坐过去听她摆布?!而且这次商贸城,我也跟你说过的,做大了起码两三百家加工厂,那落地沙城起码五六十家要的吧?照她这种弄法,也是祸害我们沙城的利益啊。你老人家也不想沙城又添一地鸡毛吧?”
“……”
秃头老汉沉默了,不是因为张浩南说得对,而是这杂种现在号准了自己的脉,摸对了自己的脾气,拿捏了住了自己想听的关键。
坏啊,真是坏啊。
“以后你少来这套!”
魏刚屁也没放,摸了摸头皮,然后郑重道,“这次事故呢,账是算不到你头上的。”
“废话,我要是不知道,我敢这么弄?”
“但是该要付出的成本,你自己也要有数。因为这次事故,肯定要问责,巩茵这个臭婊子转正是没戏的,大概率调到省里的其它岗位,也算是把事故影响抹平,给广陵市一个交待。”
类似张浩南制造的这种事故呢,其实也不是张浩南首创,十几年前比比皆是,最大的事故且先不说,像香江富豪在祖籍瞎折腾的恶劣行径,比张浩南严重多了。
但香江毕竟具有时代特殊性,倒是不能单纯地拿来比较。
魏刚见多识广,自然晓得这事儿张浩南不会有啥风险,但这不代表张浩南就高枕无忧,该有的态度还是必须要有。
财富决定权力,这一条西方的“金科玉律”,在中国是行不通的,毕竟开国的“约法三章”,认的祖师爷可不是亚当·斯密。
秃头老汉的提醒,张浩南自然晓得。
“放心,商贸城会做起来的。”
“这样就可以了。而且也算是好事,巩茵这个女人家,老子原先就看她不顺眼,让她去过渡,也是为了平衡一下苏润众离开之后的空窗期。没想到她的戏这么多,原本百分百转正的局面,真就是目光短浅、眼高手低。”
最后,魏刚感慨道,“迷信权力的宗桑(畜生),对地方老百姓也没有啥好处,这方面,你也算是歪打正着。”
“省里要我表态吗?”
魏刚跟顶级二代斗智斗勇也有十几二十年的经验,但就算他这样的猛男,也被咬下不知道多少块肉。
并且跟“过江龙”斗智斗勇只是其一,“地头蛇”随着国家的高速发展,也在扶摇直上,蛇不可能一辈子想做蛇,都想“化龙”,那么曾经跟魏刚站一个阵营的,时机一成熟,同样是他的对头。
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。
魏刚纵横江湖这么多年,唯一不可能“化龙”的“地头蛇”,只有张浩南这么一个独苗。
还他妈的二十岁……
从内心出发,魏刚是真怕这孽畜死在外面。
接到省里电话,他愤怒是一回事,但紧张和担忧,是另外一回事,并不相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