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很显然,“酒精考验”和“狼吞虎咽”不是一个赛道。
“县长,咱们悠着点……”
到了牛太原这个级别,通常来说没必要玩命,也没必要为了这点钱就闹得如此荒唐。
但是作为京官,尤其是郊县的京官,而且还是个农工部门出来的郊县京官,牛太原有数得很,未来十年八年,指着这“天子脚下”能有大富大贵,不过是痴人说梦。
梦里啥都有。
同样是投资,拉前门大街也不会扔南郊区任意一个地方。
同样是念书,这乡下地方的孩子也能闭着眼睛往一所所顶级大学中钻吗?
能考上个高中念再说吧。
人这一辈子,会有多少次这样的机会搏一搏?
或许,人这一辈子,可能只有这一次。
他要给张浩南表决心,亮态度。
很惭愧,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方法,他在短时间内,想不到更多的对策。
可惜第二碗才吃四分之一,牛太原就感觉肠胃不行了,就像是胃酸过多的前兆,肚子中的脏腑像蛇一样在蠕动,而本就不大的胃口,让他现在有一种想要吐的感觉。
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塞。
张浩南并不会心疼牛太原,因为在他这个级别上更加坚决的人,他见得太多了。
包括差点被他一撬棒敲烂脑袋的魏刚。
在“天子脚下”,他见得最多的官,都是红酒、牛排、西装,不俗的谈吐,高档的场合,推杯换盏或者觥筹交错之间,一个又一个政策出台,一份又一份合同签订。
他对牛太原并没有抱有太多的期望。
不过很快,张浩南有了一点点诧异,因为这个牛太原顶着满头大汗,竟然真就干下去大半碗,并且还能继续往嘴里扒。
牛太原刚才是站着吃的,这会儿却又蹲了下去,喉结耸动便是食物的吞咽,撩了一下裤腿,短袖白衬衫已经有点儿黏糊,头发湿了大一片,眼镜取下来之后,随意地侧了一下脑袋,借着短袖擦了擦汗。
此时的张浩南,在南郊区诸多干部的眼中,就是个骄狂放肆又乐于戏弄人的恶心暴发户。
秘书眼神充满了愤怒,又担心地蹲下去小声道:“区长,咱们没必要……”
呼!!!
猛吸一口,牛太原抬了抬下巴,然后长长地吐了口气,接着站了起来,喘了口气,才道:“干完了。再来一碗!”
“牛区长,这再来一碗,我可没说还给五百万。”
“……”
牛太原沉默了下来,而张浩南咧嘴一笑,竖起一根手指,“一千万,接下来这一碗,一千万。”
“再来一碗!”
啪。
再次打了个响指,古锭拿过碗,直接又盛上。
老掌柜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,还在那里打着招呼:“这大老板可真能吃啊,都干了多少碗了。”
古锭笑了笑,盛好了就端给牛太原。
他才不管这京城的干部是撑死还是噎死,关他屁事,老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。
但是,古锭倒也想瞧瞧,这瘦不隆冬的官儿,能做到什么份上。
其实他能理解牛太原,特别能理解,就像郁州的花果山啤酒“死而复生”,能带动多少产业,能养活多少人,他虽然是大头兵,可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,也懂了当官不是只要会喝酒拍桌子就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