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家族企业跟弗兰克不同,他们往往都会在某种材料上有独门机密,从耐火砖、高锰钢、不锈钢、球墨铸铁、人造大理石、人造水晶等等,有些配方传承能从“鸦片战争”开始计算。
张浩南重生前曾经去金仓做过一单园林钳的生意,客户祖上是柯尼斯堡人,东普鲁士成为过眼云烟之后,他们搬到了汉堡,然后做一种颜色比较特别的瓷砖生意。
在某个特殊温度上,加入某种东西,会产生一种几近白银色泽,而这种瓷砖,即便粉碎之后做成马赛克,也是一流的高档产品。
这个客户做这种生意,严格来说,长达一百年。
张老板当然也想偷师,奈何不知道究竟是加了金属还是非金属,有机物还是无机物,就算做光谱分析,也只是知道成份,合理高温区间是多少也不知道。
甚至高温时长、冷却时长等等微不足道的变量,也是碰运气。
类似的家族企业在德意志和不列颠极多,除开死在材料分析技术上的倒霉家族,大多数这种小企业,其实非常滋润。
然而,再怎么滋润,在某个领域中的产品,它都必须要有一个东西来依附,那就是大规模生产。
过去德意志有区域产业集群,就近原则也能很滋润,但低附加值的加工制造业迁移之后,就带来了一个弊端,制造端对配套产品线的需求反馈,不具备即时性。
简而言之,德意志大集团的生产端,需要用七十二小时以上的时间来等一个小供应商的反馈,而这个供应商的首席工程师,大概率就是老板或者老板儿子。
倘若沟通不畅,那可能就要安排一次国际出差,时间可能就要拖上半个月。
没有哪个跨国公司会等自己的供应商半个月。
当然,这些对以前采购欧洲高端设备的中国企业来说,其实是十分熟悉的,设备商的国外工程师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计费,然后到点下午茶,到点下班,到点走人……
而换成了跨国公司巨头呢?
这些曾经不紧不慢的工程师,就学会了加班,甚至大概率不会在没有同伙的情况下发起“加班诉讼”,因为跨国公司的法务部不是摆设,论计费,律师的费用比工程师专业得多,也多得多。
“在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的合作上,你是不看好技术上的结果,对吧?我的意思是,我们把政治上的事情先摘除。”
“是的。我不认为欧盟具备七年搞定的能力,我甚至认为七十年都搞不定。他们没有统一的预算委员会,没有国防科工委,也没有统一的机械工业部门、航天工业部门,最少缺失了六个以上具备独立运行能力的国家级部门,简单来说其实一句话,欧盟缺少中央。”
“那么抛开技术呢?从你的产业发展战略角度来看。”
“那肯定是要投一点钱的,但是技术合作交流,就免谈了。欧盟没有独立的航天人员培训系统,我们‘神舟三号’都已经可以变轨了。从技术产品角度来看,我们已经拿出了先进的成熟产品线,在证券市场融资一万亿都是合理的。这个时候的我方,就相当于打算扩大商业版图的公司,各方的资本想要增值,只能求着我方,这不是资方说了算的市场。并且融资之后,股东只能分红,不能参与管理,这是很正常的强势地位操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