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藏也知道剧情不能拖,只好念咒,女儿国王急到马前,叫道:“师傅,莫念!莫念!你且来看看他的模样。”
三藏双手捂眼睛,夸张的大叫:“悟空,这个人才死了,怎么就化作一堆骷髅?”
女儿国王一抬腿,一甩裙摆,指向骷髅道:“她是个潜灵作怪的尸魔,在此迷人败本,被我打杀,他就现了本相。他那脊梁上有一行字,叫做白骨夫人。”
三藏闻言,信了。
八戒一见,连忙在旁边唆嘴道:“师父,猴子的手重棍凶,把人打死,只怕你念那话儿,故意变化这个模样,掩你的眼目哩!”
三藏闻言,信了。心道:我在观音菩萨心里,就是这个智商么?
他微叹一口气,念起“紧箍咒”:“吃葡萄不吐葡萄皮,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,若要不吃葡萄非吐皮,就得先吃葡萄不吐皮……”
女儿国王忍俊不禁,跪于路旁,只叫:“莫念!莫念!”
三藏字正腔圆:“猴头!出家人行善,如春园之草,不见其长,日有所增;行恶之人,如磨刀之石,不见其损,日有所亏。
你在这荒郊野外,一连打死三人,还是无人检举,没有对头;
倘到城市之中,人烟凑集之所,你拿了那哭丧棒,一时不知好歹,乱打起人来,撞出大祸,教我怎的脱身?你回去罢!”
悟净听了,噗嗤笑出声:“按观音的台词,师傅不是嫌女王打死人,是怕惹上官司……”
八戒一捣悟净后腰:“演戏呢,严肃点!”
女儿国王不理会他们,道:“师父错怪了我也。这厮分明是个妖魔,她实有心害你。我打死他替你除了害,你却不认得,反信了那呆子谗言冷语,屡次逐我。”
她象征性的摸了摸眼泪,接着道:“常言道,事不过三。我若不去,真是个下流无耻之徒。我去我去!去便去了,只是你手下无人。”
三藏怒目金刚状,道:“这泼猴越发无礼!看起来,只你是人,那悟能、悟净就不是人?”
女儿国王扶住额头,做伤情凄惨状:
“我投拜你为师,曾穿古洞,入深林,擒魔捉怪,收八戒,得悟净,吃尽千辛万苦。你今日昧着惺惺使糊涂,只教我回去:这才是鸟尽弓藏,兔死狗烹!罢罢罢!但只是多了那《紧箍儿咒》。”
三藏道:“我再不念了。”
女儿国王道:“这个难说。若到那毒魔苦难处不得脱身,八戒悟净救不得你,那时候,想起我来,忍不住又念诵起来,就是十万里路,我的头也是疼的;假如再来见你,不如不作此意。”
三藏滚鞍下马来,叫悟净从包袱内取出纸笔,即于涧下取水,石上磨墨,写了一纸贬书,递于女儿国王道:
“猴头!执此为照,再不要你做徒弟了!如再与你相见,我就堕了阿鼻地!”
女儿国王连忙捂住他嘴:“御弟哥哥,这个词得换一换!我还得回来,不能说下地狱!”
三藏想想也对,接上话茬:“如果再与你相见,我就……我就……”
女儿国王接了贬书道:“师父,你就娶了我得了!”
她将书摺了留在袖中,又看了看剧本,软款道:“师父,我也是跟你一场,又蒙菩萨指教,今日半途而废,不曾成得功果,你请坐,受我一拜,我也去得放心。”
三藏知道戏还没杀青,转回身不睬,口里唧唧哝哝地道:“我是个好和尚,不受你歹人的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