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玄峰之后,师兄师姐们也都躲着我。大师兄入魔,大师姐始终杳无音讯,芷馨师姐怎么找也找不到,临渊远山两位师兄虽然不躲师兄,却总是躲着我……”
“这些年,我除了修炼之外,只有师兄。我真的,很孤独……”
冬儿望着天外呼啸的风雪,悠悠道:“这雪绒宫落在寒峰之上,雪覆霜寒,一如我的内心……”
“当年太玄峰之事,就像这雪峰上永远不会开化的玄冰,冻结了我们所有人的心,我再也看不透他们任何一个人——就算再见到临渊师兄,还是抹不掉心的距离,就像那回不去的十几年光阴一样……”
冬儿转过头去,掩住了目光中的哀愁与无助,“阿原,我今年和你讲这个故事,就是希望有朝一日,你也能帮我解惑……
“帮我融化师兄师姐们心头的积雪,让这玄山雪峰,也能四季如春,笑语欢歌……”
…………
雪峰之侧,玄山之顶,道宫中灯火微淡,玄元道人独坐榻上,若有所思。
遣走了洛冼玉,但在他眼中,那静若幽莲的纤影始终跪在那,一动不动……
玄元道人叹了口气,心念一转,眼前光景陡然一变。
浩瀚虚空,无风无月,唯有漫天星斗。
玄元道人独坐于千尺玄峰之顶,漫天星光投射在他面前的一张棋盘上。他头发花白,垂首凝思,仿佛在与天对弈。一子一步,都不得不耗尽光阴、漫漫长考……
良久,玄元道人终于开口问道:“这手棋,你是从何时开始谋划的?”
少女静静跪在下首,轻声答道:“早在石头伯身死之时,我就下定了决心。只是直到最近,才找到这一种可能……”
“你是怎么说服小七的?”玄元道人又问道。
“小七还是个孩子。”少女又轻声答道,“孩子嘛,终是和谁相伴得久,就和谁亲一点……”
玄元道人不禁哑然失笑,“说得好……终究是你们、相伴得更久一点……”
他伸手轻点一颗棋子,星光一移,棋局变幻,又成了截然不同的一盘迷局。
“小七,本是我留给阿原的后手。为的是有朝一日大师兄忍不住出手时,能替他挡去魔劫,顺便,也让他从棋盘上隐去,从此得了自由……”
“可你,却把这手棋换给了天都之女——你是看到了我那手棋行不通,想要另辟蹊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