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农目光一寒:“你这是吃惊还是伤心呢?”
草儿的眼泪登时雨水般倾涌而出:“你,怎么能说出这样绝情绝义的话来!”
懂事的毛妮见爹娘吵架,忙过来依偎在娘的怀里,替她擦眼泪。
李农便不再说话。
车子拐进街巷不久,便看见吴极在前,身后两名衙役押着李郎中迎面走来,李郎中的头恨不能埋进胸襟里去。
李典吏下车和吴极打招呼。
看见李典吏,吴极先是欢喜然后眼神复杂地看着李典吏。
四天前他还和县衙同僚们在李家畅饮,四天后的今天、此刻,看着昔日自己最爱重的兄长,他用力咬着牙不让自己把极力压抑着的话说出口,拱手而去。
吴极的眼神,李典吏和小端都读得懂,咸平不大,估计吴极已经查访到了那晚发生在金银铺里的所有事情。
“相公!相公!”一个披头散发、衣衫不整的妇人哭着扑向李郎中,就是这样沮丧的时刻,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。
草儿拥住妇人:“小翡!这是出了什么事情!”
小翡如即将没顶的落水人抓住了救生草,仰脸看着草儿,哭得哀哀欲绝:“姐姐,我家相公,他,他杀了周一廷!”
草儿红着眼圈面有愧色,也有几分凄婉地对李农说:“你们先回家吧,我把小翡送回家,回去,我把一切都告诉你。”
歇卸下车辕,喂好马,见李典吏已经安顿好了孩子们,坐着静等草儿归来,小端就想回自己房间:“别走,一起听听。”
约摸两个时辰后,草儿才回来,很明显,她刚才哭过。
见两人坐着看自己,草儿便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